周沛优翻了个白眼,“怎么,我就喜欢儿子。”
商场只有简单两层,两人来来回回走了要有两圈,付枕清有些吃不消,周沛优却兴致正高,拉着她又钻进了家女装店。
天气还冷,店里春装都已经上的差不多,甚至还有些夏装的影子。这家店她第一次来,周沛优却是非常熟悉,轻车熟路的指挥着店员拿来了一件又一件衣服,还十分熟络的和其他店员打趣。
她走的有些累,坐在试衣间前的沙发上休息,看周沛优不厌其烦地试了一件又一件。
店员又拿来件暗红色一字高领的连衣裙,付枕清盯着这件衣服有些发愣。昨晚的红裙子总是飘在她眼前,似一团棉花堵在她胸口,闷的难受。付枕清觉得自己此刻真的是矫情的要死。
一件衣服而已。
周沛优也一眼就注意到了,眼里闪着光,一再的让她去试试。
付枕清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应了。
她从没穿过这样修身的衣服。绸面的布料贴在身上却又留有余地。她不是现如今主流审美的直角肩,她的肩膀带着着圆润的弧度,一字的领子刚刚好没过锁骨,分外贴合。侧边低调的开叉,静站时看不出,但走动时又随着身形使得右腿若隐若现,挠的人心痒痒。
平时千篇一律寡淡如清水的衣服的对比下,现如今确是让人眼前一亮。
付枕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有些恍惚。
一点也不像她,简直在胡闹。
她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觉得她现在这样做不对。只是一面,仅仅几秒钟,她这三年来潜心搭建的防御就可以用溃不成军来形容。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刻意地去躲着有关江逾白的一切消息,有多刻意地去抹去昨晚的重逢,有多刻意地装作一身轻松无事发生的样子。只是心底压不住的痛楚和漠然转眼就充斥着整个身体,让她做些奇奇怪怪的事,穿着莫名其妙的衣服。
她挺看不起自己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无所顾忌的向前走,只有她不能。她是个别扭的人,从不让人轻易窥探到内里是怎样一番光景。如何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只能由她一人细细琢磨,反省,试图从中开辟出一条光明的路。
只是这样的进程有些缓慢,说的严苛些,简直是毫无进展。
换个方式吗?对她来说是毫无可能。无论是放下防御的盔甲,还是接受这样懦弱无能的自己,说不上那种方法更高明。因为对付枕清来讲,无疑都是股把自己推下万丈悬崖的无形的力,并无差别。
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她都看不到自己能赢的一点可能性。
周沛优似乎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只当她的僵硬是在巨大的视觉冲击中还没缓过来。目光从她身上和镜子上来回流转,最后摘掉她鼻梁上的眼镜,满意地笑着。
“这次感觉对了。”
她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镜子里自己的表情,但是她知道,在这大片红色的映衬下,不会有多舒展。
“美炸了对不对。”
周沛优将她头发松散的拢在脑后,露出耳朵,白静的下颚和肩颈也随之裸露出来,平添了几分端庄。
耳后被毛绒绒的头发扫的有些痒。
她抿着唇,眼神有些躲闪,“红色不太适合我。”说罢,就要去换下来。
周沛优拉回她,将她锢在镜子前细细端详,“怎么会,红色在你身上多好看。”
周沛优绝对算得上是个合格的朋友。
“虽然不知道你是撞的哪门子邪,”她替她将眼镜重新架好,深叹了口气。“但付枕清,逃避可不是个好办法。”
听到这话,付枕清心里有些讶然,已经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