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恃无恐的都是她不会背弃,现在发现自己的处境并不够稳定,不免惊怒地想要重新坚实自己的地位。
可惜叶鹤衣弄清楚用言语劝不动兄长放弃迫害兰娘子了,干脆就不再看他铁青的面色,也不管他还要在背后叫嚣着骂她什么坏话,径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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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叶家庄出来,叶鹤衣经向人询问打听,寻路去兰娘子的娘家。
很快她就得以看到自己的目的地。
不算太小的篱笆院落里养了鸡、养了犬。
这样的配置,在农户中算得上是能自给自足的富户了,按理说绝对不至于需要靠出卖女儿的未来以维持生活。
偏偏正是这样的人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尝试把兰娘子典货成钱,那些清贫些的家庭,倒都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
叶鹤衣合了合目,行至门前敲门。
她的名声广,许多人都认识她。
来给她开门的青年男子就认出了她,为图亲近,口称着“小姑子”,满目惊艳地要来握她的手。
她将手搭上剑柄,用一种警告的态度,无声地劝退了他僭越关系的行为。
因他对自己的称呼,叶鹤衣心中不快,冷声确认道:“你是兰娘子的哥哥对吧。”
他能说出只要加钱就把兰娘子送去叶鹤书身边当个玩物的话,怎么还敢恬不知耻地自居起身份,称自己是小姑子?
叶鹤衣在自己兄长处受气,还能惦念着抚育之恩不发作,对眼前这个男子,却不会有半分好脸色。
只是不知兰娘子的处境,她暂不好发作,且保持住耐心,问:“兰娘子现在在你们家里吗?”
“在呢。”男子以为她是得叶鹤书的吩咐来看看兰娘子的情况,惦念着还没得到全部钱款,赔笑着向叶鹤衣说:“她这几日不肯好好吃饭,模样不好见人,你若是要见她,我先拉她去洗漱打扮一番。”
他尽量将话说得婉转了,叶鹤衣却瞬间明白,兰娘子怕是被他们押在家中无法离开,绝望之下索性闹起了绝食。
她的手攥成拳,怒意已在攀升,偏兰娘子的哥哥还要自以为是地讨好她,讲一些歪理,试图博她的认同。
“唉,你说说,她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那袁五郎的条件哪哪儿都比不上叶庄主啊。尤其他现在还得了怪病,醒不过来了,她总不能花儿似的年纪,成天守一个活死人吧。叶庄主看上她,我们替她谋这份姻缘也是为她好啊,她怎么就死脑筋,转不过弯儿来呢。”
叶鹤衣到底憋不住怒火动手了。
因是对付人而不是恶兽,拭雪剑未出鞘,她仅是用结实的乌檀木剑鞘,一击挥打在他唇边脸侧。
没使全力,不过这力道也重到足够将他打失了平衡,狼狈地摔坐到地上。
他捂着高高肿起的腮帮子,瞪大双眼,不知是想要斥骂她还是要高呼他人求助。
总之都没能成功,口中刚刚漏出一个音节,腮就疼到他表情扭曲、眼泛泪花。
“第一下仅是皮肉伤,若再同我说那些荒唐话,我连你的牙一并打落。”
她的警告掷地,原还尝试发声的男子被她目中森然之意吓到,彻底偃旗息鼓,连连向她摇头,示意不敢再多言。
叶鹤衣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从已打开的门走入院落内。
然而扬声唤了兰娘子好几声,都没能得到回应
因此她又扯着她兄长的后领,拖拉他进院内,要求他指出兰娘子所在之处。
他的食指颤抖着指向柴房的方向。
想来是为逼兰娘子屈服,这些时日故意把她关入柴房,令她吃苦服软。
叶鹤衣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