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好歹看着八郎无恙了他才能放心。”
傅嘉笙薄唇微启,似有不愉,“这几日发生了这么多事,父王还是宿在胡姨娘那里,不回春晖堂安置,也不肯私下里给母妃一个交代?”
人前说的那点话算什么,傅嘉笙估摸着,平王妃作为当家主母知道的跟其他人差不多。观近来平王妃举动,可知平王定是没有将八郎的来历如实相告的。
“王爷还是照旧行事,不曾改变。”莲叶不敢在这上头多言,有些话亲子说得,旁人说不得。
她只得捡些旁的话来说:“后来胡姨娘闹着要走,王爷心切之下,也没像往常一般小心叮嘱,生怕她磕了碰了的,更没特意遣人护送。胡姨娘大约是在人前失了面子,就磨磨蹭蹭站在门口,拦着奴婢也不许走,非得在那里大声盘问,世子头前患病时王爷可有这般慈父心肠?又说反正四娘、五娘是没有得过的……”
傅嘉笙奇道:“胡姨娘竟也遇上了个对手?看来这八郎不可小觑。”
嘉宝嘉玉的姨娘胡氏堪称平王内宠第一人,十余年间从无败绩,向来只有她从别人屋子里拉人走的,断没有平王为了旁人赶她走的情形。
眼下碰上了个小郎君,虽不是谁家娇滴滴的女郎,倒让这纵横平王内院时日颇久的胡氏吃了瘪。其中固然有平王重视子嗣的原因,嘉笙却要比旁人再多想一层……
莫非八郎的生母不凡?
傅嘉笙从记事起就知道,父王待母妃平淡如水,夫妻之间唯有敬重。几十年间,内院的美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虽然没有哪个出挑到能让平王向上京请旨加封侧妃的,但是平王妃也只有这一点能供人说道的尊崇地位了。
自然,母妃去后,平王的一片悼念情深都被嘉笙有意忽略。她从来不觉得事后的弥补有甚大用,人都没了,追忆半天,最多也是为自己个儿捞个好名头,真要论起来,那些哭呀泪的,填补的还不是自己那点子缺了一角的空心。
死了的人就是死了。现世的追悔她们根本听不见,更加来不及。
而这辈子,平王妃挣扎着将新生的女郎充作小郎君后,朝廷按制自当册封,春晖堂从此有了世子。平王虽然明知他家七郎实则是七娘,却也不敢头铁到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他便只能跟平王妃一起维护这个弥天大谎。
有世子的地位和平王的关注在,平王妃一系的境况是比前世强上许多的。但也没有更多了。
傅嘉笙也是从父母这里才真正看明白,原来世上真有男子不会因子女恋及生母的……无论这孩儿是男是女,只要其生母不是那男子最中意的,那孩子是外嫁的女郎还是承嗣的郎君都没甚分别。
因他不够珍贵。
世间女郎亡夫和离后,至多二嫁三嫁,再多了便要被人冠上克夫之嫌。而郎君们却能在妻子犹在时娶下一屋子的妾室,从数量上,也是后者生的异腹子女多一些。
傅嘉笙冷笑,她的小儿不就是如此么。
莲叶听到后还以为她是不满胡氏,不敢磨蹭,又说:“胡姨娘在那隔空敲打喊话,给她打帘子的丫头只得一直将手抻着,这便就留出了空处,让外头院里的人可以斜斜瞧见里头卧房,这便就坏了事。”
清池院并非供人久居的院落,当日是建来观赏的。要说平王府的花园是平京一绝,因内眷颇多,平王不好总领着人往里边去,就在外院修建了十步一景、三面环水的清池院。地方大都让几代王爷移来的花草树木占了去,这处的房屋便修得小巧。
“还真够巧。”傅嘉笙暂且想不出哪里不对。
莲叶接着道:“恰在此时,一只箭羽不知从何处飞来,就这么擦着胡姨娘的脸,一下子越进屋内,奴婢在边上看着,像是直奔着卧房里的人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