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周微微往后靠,眼底有些冷淡倦怠的意思,头微微仰着,喉结突出得分明,看着挺冷淡禁欲。
语气更是没有什么情绪:“可能吧。”
年轻小警探眨巴眨巴眼睛,他本来就是个爱扯南扯北的话唠,这会看陈不周一副静静聆听的做派,不由得说得更多了:“其实越相处吧,我越觉得她性格好。还有点,可怜。”
他也是过来人。
被绑匪绑架过,知道那到底是怎么样的经历。
他甚至都不想回想那段童年阴影,试图把那段经历埋藏在最深的脑海里,但其实根本忘不掉,就连他起了做警察的心思也都是因为那段差点被撕票的阴影。
乐天派如林嘉助都尚且如此。
那盛夏里呢?
她一个小姑娘,却注定了永远忘不掉那些记忆。那些可怖的、愤懑的、怨恨的阴影如同魔鬼一般无孔不入地充斥在她的生活中,她怎么能好好活?
陈不周滚动鼠标的手指微微一顿。
脑海内忽然划过那双冷清到没有人气的眼睛,干净澄亮的杏眼里疏冷感很重,尚未褪去少女稚嫩青春感的黑眸无论对谁都掺有防备。
那层冷冷清清的伪装致使她看上去像是没有情感、不懂感情的花瓶,所有人只远远地驻足观赏。
他沉默片刻,拿起一份文件往林嘉助怀里一塞。
“——别闲聊了,工作去。”
头号迷弟林警探只好应声,趿拉着沉重的步子走回自己办公室,那背影看上去比无脸男走得很还沉重些。
陈不周身体微微向前倾,目光又落在了电脑屏幕上,却没在看上面的引擎内容,冷冽英气的眉眼微微眯起,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离开练舞房前,他试着按了下一个播放键,播放出的缓缓音乐声像流水一般匝着人。
那是钢琴曲,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著名钢琴曲目《致爱丽丝》。
先是送了一束花。
后是播放了一首钢琴曲——显然不是盛夏里设置的曲目。
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不周点燃一支烟,橘黄色火光爬上眉峰,他垂着眼眸,望向眼前弥漫升腾的烟雾。
那片灰白色烟雾笼起又散开,迷雾退散,眼前似乎逐渐浮现一幕回忆中的旧景:
模糊像素,只能看清那黑漆色手套包裹着修长分明的手指,正灵活地翻动着食指与中指间夹着的那张卡牌。
动作远比世上一切魔术师还要出神入化。
那人声音低沉神秘,仿佛攀附着无孔不入的黑色藤蔓深深地扎入地底:
“欺诈与背叛之术是阿帕忒的化身,只有杀戮、鲜血才能令欺诈背叛的那些人翻然悔过。”
悚然低语从地狱而来,无孔不入。
他闲庭信步,黑色指套间夹着的那张卡牌牌面上的明暗交界线随着手指灵活迅速的移动而不断变化。
唰——扑克牌倏然间翻面。
轻飘飘的扑克牌落在了桌面上,落地无声,却噌的一下猛地攥了一把在场人的心脏。
小丑牌的正面嫣然朝上。
黑色手套包裹住的指尖轻轻敲了一下桌面,他在黑暗中无声地扯了一下眉梢,声音森冷:
“一个机会。”
“——去做我指间翻动的Joker。”
-
翌日早晨。
陈不周还是找了个时机和盛延聊了两句昨天晚上的“木仓声”,他言简意赅,却还是让盛延变了表情。
盛延很宝贝自己孙女。
他立刻皱眉问:“那你们警方查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