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主动说话,也从没有人找她说话。当然,更多是因为不敢。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尊主带回来的女子到底什么来头,也猜不透带她来是为了什么,所以对待上就更是多了几分小心和疏远。
下人进来整理房间,拿东西来,拿东西走,或者送饭送水……也都是一水儿的埋头做事,没人在房里多做停留,事情做好了也就守在院外,无人逾矩。
不像是在看守犯人……但也并非完全不像。除了吃穿住格外好,她与坐大牢的无异,同样是哪儿也去不了——当然,她给识沂抓着软肋,也不可能逃。
“又不吃饭?”
最是不长眼的,来了。
谈容眼里总算有了生气。虽然是真,生气。
看到来人,憋不住一句嘲讽就要出口。
但话到嘴边,又想到她为什么要和他说话?便又扭过脸去,看也不看他了。
识沂恰今日一副风流公子打扮,洁白缎面暗纹锦绣滚花长袍配润白脂玉发冠,浅青玉佩于腰间坠下,举止更是带几分放荡气,往窗框上那么一靠,像是没看出来她疏远,“下人都告到我跟前来了,说是你已两日滴水未进。怎么?绝食抗议?”
谈容听了,只是默默挪远一点,心里窝火。
他却转眼到她身旁。
她没看她也能感知到本来呼吸畅快的这地方,骤然就让人感觉到了避无可避的压迫。而他已经凑到她耳边来了,几乎是能清晰听到彼此呼吸的距离。
“虽然饿个一两天也不会死,但以你如今这情况,长期不吃东西可不行。”他话才完,便听得她腹中作响。那是她怎么也藏不住的身体所表达出来的最为诚实的反应。
饿了就是饿了,肚子不会撒谎。
识沂在她耳边笑了声,入她耳自然像是笑话。
于是谈容攥紧了拳头,好歹忍住了没有发难。别理他就是了……别理他别理他。她这么给自己洗脑,又往窗边挪了挪。
不过他很清楚什么是得寸进尺,谈容不多时就落了下风,被夹在他和墙中间,退无可退。
终于忍无可忍,暴躁出口,“你管我吃不吃?真要这条命,拿去就是了——我就算是阶下囚,也不会是你说得养肥就得养肥的家畜!”
他们都是冲着她的命来的,他也不会例外。谈容眼下相当笃定。
反正她如今无牵无挂,索性破罐子破摔,嚣张一些也无妨。最好他生气,给她个痛快。
识沂竟也不反驳,反露出个意义难明的笑容来,惹得她心里边儿一抖,跟着皱了眉,拿看神经的眼神看他,然后心头火更旺。
就是这副好似永远不为万事所动的态度叫人牙痒痒。
“不管是胖点儿还是瘦点儿,都好看。”果不其然,一开口就更是不正经。
谈容何时见过如他这般不要脸的人?惊得活像他是某种她从未见过的奇行种。
可他这样子全然不像是会将她这点反应放在心上的,笑得仿佛开了花,眸中水光潋滟,“况且你怎就知我是要你性命?我可从没说过……”
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她瞪着他,“我最值钱的也就剩这条命了,还能有什么!?用得着你来唬我?”她这暴脾气,换个人来分分钟得掐起来。
识沂何尝不是——换个人来敢在他面前如此,早该不知身首异处几回。
但偏在她面前不上套,没遂了她愿发火,不仅如此……眼神堪称温柔如水……当然,这一点在她眼里跟有毛病似的。
但他仿佛入戏已深,不为所动,半晌只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盯得人心里发毛。
谈容更是觉得这人捉摸不透。当然并非只是因为那点儿她几乎无法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