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来等?”谈容悠悠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到底哪位大人物啊?”声调吊儿郎当的,听来似乎比纨绔子弟还要纨绔子弟。
转过脸来却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说啊!”抻紧了力道,吓得人心里都一跳。
“左都统知道吧?!!”狗仗人势,这不就来了?
但可惜了……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这简简单单三个字以及她因迷茫而产生的片刻沉默仿佛足够给他们底气,给了他们能与她叫嚣了的错觉。
“这城里最大的就是都统大人——而这位少爷就是都统大人亲姑姑的独子——大人名副其实的亲表弟!!你敢做这些事就给我想清楚咯,你你你你小心你这条命!!”
谈容却嗤笑一声。
“表弟就表弟,还亲表弟?谁家管表弟叫亲表弟?亲弟是亲弟,表弟是表弟,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就是不知道这贴的是什么金。倒不如说是他亲儿子好了。”
“你——”
“不过这样倒好——大伙儿都听见了,那位——升天的鸡犬少爷家里是当官的,官府大门往哪边儿开应该都知道吧——今儿个毁坏的东西本来我预备赔偿的,现如今看是不用了,都让那位大人来做主让这大少爷赔吧。相比既是当官的,多少也要点脸吧?自家亲戚出来撞坏了这么多平民百姓的东西难道不用赔的?”
“你你……大胆!”
“怎么!?想赖账不成?!!”谈容陡然又变了脸,前一刻还笑意扬扬,这会儿就又雷霆万钧了,一扬手,不见手触碰到那人分毫,就把人推开老远,飞去了糖水铺子门口。
与其门口的棚子以及一众桌椅板凳做了伴,同他狗主子是一个命运,砸了个七荤八素。
可不同人不同命,显然没多少人在意他死活,没见其他人这时候凑上去搀扶的。
其他几人见状更是怯懦,谁都知道不该逞一时之勇,同时也是不懂为何至今为止用过来的等同于免死金牌的说法,怎么突然就失效了。
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半死不活……对,还活着,的公子哥也不顾自己鼻孔往外淌血。这窝囊气必须不能咽下去。若真捅到他表哥面前,这日子还有得好过?少不了一顿责罚。推开扶着他的几个人,“一群废物!”
口中骂骂咧咧:“一个女的都打不过,都他妈一群不中用的狗东……”
然而谈容这会儿比刚才更性急了,狗话都没让他叫完了。
一个“西”字没等冒出一点儿音节,这话就戛然而止——
再转头看她脸上僵硬的固定了弧度却没半点温度的笑意,就差没把“老子就是故意的”这几个字宣之于口,是一点儿没觉得该遮掩。
其嚣张程度,好像她才是那个背靠都统大人府上的关系户。
她何时到他们面前的反正他们谁都没看清,等到看清楚的时候人就已经到面前了,眼下正缓缓收回脚来。
几人中间空了个位置出来。就在她出脚之前,这儿还有个人。不过现在已经没了。
去了哪儿?
天上。
男子再次被踹到飞起,划出好一道惨烈的弧线,较之此前更是高,然后再狠狠摔在地上,余力却未消,控制着他整个人往前滚。
——也算得上是荒唐。
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能在有生之年体会到滚出去这么长一段距离的滋味儿的。眼下他体会到了。
路人都刷拉拉地,极有眼色给他让开了一条宽广前路,也越发让他滚去的前路更为顺畅,直至人群让开的空敞大道尽头,一道人影从中显露,被拨开了存在。
那人衣角雪白,不染纤尘,于惊呼不停人群中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