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手落下后,孰秋反而先不疾不徐开口,“这步不行。”
“请老爷赐教。”
“你若走这一步,接下来我在此处落,再要不了此处、此处、此处……”他手指间还夹着黑子,于棋盘上飞速点过数下,顾不上听的人能否跟上,“这么下来——你可就输了。”继而说,“允你悔了这一步,拿回去。”
“谢老爷。”了错说着,甚是自然就把所谓落子无悔的棋子收回去了。不论是这话,还是他这举动,看来都是轻车熟路,并不像是头一回这么做。
男子就在这当口插嘴,毕恭毕敬唤了一声,“老爷。”
啪。
白子在棋盘上又落定了。
孰秋恍若未闻,黑子在他指间晃荡,仿若他此时百无聊赖的心情一般,悠悠晃了有几下。
那人俯首,越等下去,心中越发打鼓起来。谁人不知这位主阴晴不定?说不准哪个小动作、哪个字就能招惹他出手。
“说吧。”孰秋终于开了金口。
黑子跟着下了。
男子那颗心也跟着定下来些许。
“您要找的人,属下带来了。”
孰秋听了这话才来了点兴趣,得空赏那边一眼,自然而然看到了被他拎进来的,如同一坨死肉的人。
那人还昏迷着,身上破烂,不用仔细瞧上一眼都大概能猜出来之前过怎样的日子过来的。
即便离得远不止至于闻到异味,孰秋也露出了毫不遮掩的嫌恶的表情,“你从哪个垃圾堆里将他扒出来的?”
只不过绝色之人即便表情不算太恰当也依旧是赏心悦目的。
“属下找着人的时候他已然流浪街头,疯疯癫癫的了,想必是遭师门逐出后,又经茕莲教拷打,剥夺一身修为,受了刺激。虽然运气好一条命还在,但想来是承不住打击,这才……自然是脏了些。”
这话也只能让他嫌恶之中多几分怀疑,而没有太多变化。
“疯癫之人的话也可信么?”
“但跟随传言溯流追源,那些话从他这儿被传出来的时候这人还在万归门,想必那时应当还不是个疯子。只是小人不懂探知识海之术,只能先带人来见您,却无十足把握。”
“那也先把人洗干净了。就这样带来,像什么样子。”了错在这当口说。
那人冷汗涔涔,“属下唯恐耽误了时间,思虑不周了。”
“罢了。带去洗干净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反正也用不着多久。”孰秋道。
“是。”
“可此人既然能被茕莲教抓去,怎么还能跑出来?”了错看向孰秋,看他满脸云淡风轻,“莫不是个胡言乱语的?”
“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可放过一个。”
他这话一出,他便明白了。
“方才你说他是被万归门逐出来的?”了错扭头问。他问话并未句句先请示过孰秋,到底与别个还是不一样的。
“是的。”
“可知是为何?”
“只知……似乎惹了不该惹的人,但至于惹了谁,怎么惹的,寻常弟子似乎并不知晓,属下未能打听到。”
了错又来瞧孰秋,“老爷您看……”
“万归门早换主了,他惹了谁也都无所谓了。”孰秋倒是淡然,甚至敲敲棋盘示意他下子,似乎下棋这件事还更重要些,“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待确认了那件事也无妨这一条人命了。”
“也是……这样的人,没个仇家倒是奇怪了。”应该也是从此人能被师门赶出来,以及还能被茕莲教抓走,以及其他打听到的零碎流言中归纳出来的测写像,“但您说的换主是什么意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