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沂紧紧盯住他眼睛,极力克制住不管不顾就想要让这人变了脸色,让这人知道什么叫老虎胡须碰不得的念头。
闻岓不闪避亦不退缩,对着他的视线。
与此相比,识沂脸色实在算不上是好看。分明不该是这样的。不论是从哪个层面上讲,占据上风的都该是他——谈容是他的,而他闻岓则是那个要被约束,后悔、痛苦一生的人。
……不该是这样的。
山下是否万物已然一变尚未可知,但山上已隐隐有了变化。
砂石悄悄自地面颤动而起,宛若骤雨时被雨滴不断打起的细碎水珠。
再也无法压制的,愤怒之下暴起的威压忽而自上压下,磅礴而来,落在这山上——除却闻岓此人,虚缈峰结界之内,草木如遭狂风席卷,树木折了腰,纤草没入尘土,房屋轰然倒塌。
起一地裹挟沙土的黄风,将人影都湮没。
而当那些都散去,闻岓屹立其中岿然不动。
哪一方为胜者,一目了然。
先克制不住动了心的那人,自然是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