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却硬生生将对面一众人逼着退了几步。
到底还是名声在外,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敢上去真和她对打。
唐裘听得更是脑门冒汗。
他心虚啊……
幸亏这天黑,看不清楚,否则便丢大了人了。
倒并非因为他怂,他能坐到今天这位置心理素质定然不会弱,只是……近来锦衣卫仗着有人撑腰,行事霸道,肆无忌惮,还尽打压权贵富商,他不可能不忌惮……方才是气冲冲来了,一方面是在气头上,另一方面也想来个下马威,最好兵不血刃,把人吓退了就好,本就不准备刀剑相向……可哪知,对面真是个不好相与的。
他想开口反驳一句未曾有过私刑。
可那少年身上斑斑血迹——他这个人就是受私刑折磨的最好的证据,让人反驳不得。那会儿怎能提前预知这小孩儿竟是能与容叹搭上关系的?事已至此,已是不容反悔。
“不过就是寻常的能让人开口的法子罢了,说是‘私刑’……未免也过重了。”唐裘挤出个欲泯恩仇的笑来,想将这话带过去。
但多少带着点连自己都听不进去的尴尬,“同知才是会说笑。”
“说笑?”谈容抱着柳文儒,丝毫不惧对面是一群全副武装,只待他唐裘一声令下就要她有来无回的护卫,每一步都踏地扎实,“是不是说笑,大人心里有数,也自有国法来判。”
她头略一歪,视线紧紧将他抓住,像是鹰隼盯住了田间的野鼠,炯炯逼人,“不过到那时,就不会是大人来判了。”
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便是有了错以及了错背后的丞相撑腰又如何?便是这半月里已不大不小挫了好些个富商巨贾高官权贵的锐气又如何?说到底不过一个从三品的芝麻官!哪里容得她这般放肆?!
唐裘脸色也变了。
心想自己已经给足了她脸面,她却给脸不要脸,得寸进尺。
这整个地方都归他管,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一个小小的偷儿,不管是谁,到了这儿就得按他的规矩来办事,哪儿轮得到她来指指点点?!!!
嘴角一抽,就要发难。
“奉劝大人一句——在此处与我争论可落不着好。”谈容不等他发话下令,似乎已经看透了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一句话便将他未说出口的话堵死了,“我奉命而来,”假的,“那么自然是有底气的。此时背后究竟何人作祟,为何作祟,也当然是一清二楚。唐大人应该不会不懂我这话什么意思吧?”
话里话外,仿佛正是因为上头有人要彻查此案,才会派她来。
“大人若是遭小人所惑,‘不慎’,抓错了人,用‘错’了刑,还不如闭嘴看清楚了,跟来好好儿看看,真相——究竟如何。”
这是在给他台阶下不成?唐裘不会不懂这什么意思。问题在于,他要选择上哪条船。
唐裘猛然清醒过来。
的确……他轻易动不得容叹。且不说他就是真想动,光凭这些人恐怕还不够拖她半刻钟的……若真是动了,那才真是没有退路了。刀剑相向,只能是最后的招数。
……可小小一件偷窃案,怎会引得丞相大人注意?个中还另有隐情不成?容叹又真是有所凭依才来的?
他心中一时惊疑难定。
而就这期间,谈容光明正大抱着人越发接近外门,愣是没有一人敢近她身。
她抬头望一眼悬于夜幕之上的,从浓淡不一云层身后终于稍显现出身形的月亮,清风拂过,暗影浮沉。还有……半个时辰。
怎么说……也该有半个时辰。
“我在你身上施了障眼法。”
这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