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头,“既是公主所望,微臣自当尽力而为。”
“如此便太好了!”
“可……”
“可什么?”她还没来得及飞上天去,就给一把拽下来了。
孰秋苦笑,“可至于是成,抑或不成,微臣不敢保证。”
“只要丞相开口,还能有什么是不成的?我还从未听父皇驳斥过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所以她有信心。
只不过这信心着实过于猛烈了。
“毕竟您方才也说了,容叹,是微臣的人。”他笑着,露出白到晃眼的牙来。
滟阳听呆了,什么意思?
他为何突然要说这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莫名其妙……
她蓦然就生出些不对劲的念头来,可又说不清,道不明的,下意识不愿去深思。
“既是微臣的人,微臣若不愿放手……殿下可会伤心?”
滟阳感觉嗓子有些干,“可……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提拔丞相手下的人丞相还不乐意么?又并非以后就不在丞相手下做事了,即便成了驸马,他也还是你的人。”
孰秋想了想,笑着微摇了摇头,“终究是不一样的。当了驸马就是公主的人了,不是臣的人。”
滟阳心中那个猜测已初具可惧的雏形了。
但她脸上还是带了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期许,勉强维持着笑容,说,“丞相这是……不愿割爱了?”
割爱……
“嗯……”他沉吟良久,在滟阳忐忑不安中开口,“您也说了是割‘爱’,容微臣再想一想罢……”
真真儿的是如遭雷劈。
滟阳来找他之前可没想到自己会等来这么个答案。她所言“他的人”与他口中所回“他的人”恐怕不是一个意思。
并非错觉……她也不是不懂男子之间是有其他情谊的……丞相现下分明是将她往另一条沟里带。
他们,他们究竟是——
她惊惶太过。带着希望来的,却没成想竟还是拐到另一条沟里去了。踉跄着退后一步,脸色已然大变,精神恍惚着看来摇摇欲坠。
孰秋见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还装作甚是担心的模样上前一步,欲伸手扶她,“您没事吧?”像是看不出来她是为何如此一般。
“别碰我!”他伸来的手在阳光下透着晶莹剔透的颜色,好看得紧,她却仿若瞧见了一根烧红的铁棍递过来,抑制不住大喝出声。
孰秋也像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住了,手停在半空。
滟阳满脸惊惶不定,见他如见毒蛇。恶毒,实在恶毒。
他不甚在意,笑一笑,收回手去,“不过即便微臣不舍,要是那孩子自己愿意……微臣便是再不舍,也只能割‘爱’了。”
这番话,以及说这番话时的神情,要想不让人误解都怪。
滟阳紧蹙着眉头。她从没觉得情之一字这般令人烦扰——此生她还没有得不到想要之物的时候,可前提是不能与此人对上,这个道理她明白的。
连父皇都只能忍让三分的人,她本来不过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却没想到……竟扯出来个要与自己争抢的人。
她做什么要来求他……同他抢?如何抢?
孰秋看她这模样便知道她是如自己所愿,朝着错误的方向一骑绝尘而去了。
停下话头,他也不再深入。
余下……全交由她如何想吧。
那边孰秋不做人,碾碎了小姑娘的一颗真心暂且不提,这边了错又是如何察知到主子的不对劲,也且按下不表。
来说谈容这头有无察觉到小公主的那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