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被迷惑,神志不清,也不可能轻易让她得手。况且唇齿间尝到的那点寡淡的血腥也不是她的错觉。
血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而他即便粗暴、迫切,也没有在亲吻时伤到她。所以那是他的血。
他被谁伤了。
他能被谁所伤?
师父?还是……苏孰秋?
若真是苏孰秋——识沂都负伤了,师父当真能全身而退?
他们都不想让她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看来十有八九是跟她有关。往后她还是躲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去好了,免得再拖累了谁。
谈容把识沂换到床上盖好被子,为拖延时间,连头都盖住了,只露出点不明身份的黑发。
“他们都是好孩子,即便发现你,也不会伤害你……有这张脸在,他们也不可能对你出手。或者,如果你在被他们发现之前就解开了法术,届时便自行离开吧……不要来找我了。我说过不想再见你,不是一时气话。”
她起身,没时间更衣束发,只稍作打理,再随意拢了头发。
“你当真这般无情?”他却好像还是没有死心。
她背对着他。
从背影上能看出来什么呢?即便她心有动摇,也不可能让他看出来。
“你就没有哪怕片刻,曾对我动过心吗?不是闻岓,只是我。”
她神色有些恍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微张开。可到底……还是沉默。
手抬起来,给他再加了道禁言的法术,“不是你说我‘白眼狼’吗?没错,你说的对。”
“你们听说了没——”
门外有谁跑过去了,随之,似乎是隔壁的房门被打开了。
她一下就听出来那声音是沈妙如的了。
谈容变了脸色,凑到墙边去,屏气凝神去听墙那一头要说些什么。
“师尊应当是去天阳都了。”
谈容心都跟着抖了一下,果然……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吗?”
“你先听我说——还有呢。”
“那你别卖关子,说快些。”
“师尊去天阳都摆平那些要抓谈容的人是毋庸置疑——我刚才出去打听一圈下来,还听到了点别的。”
“什么?”
“那些人为逼谈容出现,听说还抓了几个人当人质,扬言道,她如果一直不出现,晚一天就杀一个,直至杀光为止。”
“卑鄙!”
“就是说啊!”
“这种事便是与谈容无关也不能坐视不理——要不要去找长老、掌门他们商量去?联合其他宗门强攻也好、谈判也好——”
“暂时还是不要了。既然是师尊亲自出手,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先不要把事情闹大。”
“就是。师尊天下第一,谁人不知?怎么可能打不过区区凡人?”
“话虽这样讲,可若真是胜券在握,师尊也没必要把谈容藏起来啊?我还从没见过师尊那样紧张呢。啧,我总觉得这事儿好像不简单。诶不过那些人质是怎么回事?他们随便抓了几个人来道德绑架?不然就谈容那臭脾气,能有几个人和她建立起深情厚谊?”
“这我也记不住啊……”
后面他们又争论了些什么,谈容已是听不进去了。
她靠在墙后,心下满是惊慌。
师父他——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师父只身犯险。那人……那人深不可测,师父他会有危险的!而比这更让人难以承受的,是她连想不敢想的……他可能会死,这一点。
还有那些被抓走做人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