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第三遍,给我滚出去。”
说话间,另外两个年轻郎君也挣开巧儿,快步从外面入内,站在李牛身后,几人的目光如同胶质般黏在她身上。其中年纪最小的郎君,在触到她目光后俊面一红,忙垂下头,磕磕巴巴道:“三娘莫怪,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说罢给李牛递一个眼色。
李牛似这才想起来来意,忙从袖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将床帷撩开一条缝将其递过来,“奴来之前,王妃特意交代让我们交给三娘的,三娘快看看。”
丁若溪不明所以,快速伸手揪着那张纸的一角朝后一扯,整张纸都落入她掌心里,她忙低头就着床帷外透进来的昏暗光线,只粗粗扫了眼上面的内容。
下一瞬,捏着纸张的双手不受控的抖起来。
纸张飘落在被褥上,为首的一行大字上赫然写着“和离书”三个字,其下甚至还有她夫君苏慕凉的亲笔签名。
也就是说他是知道婆母逼她和眼前这群男人替他生孩子的事。
怪不得昨日婆母敢明目张胆的带着男人来她住所,甚至还打着他的旗号,对外宣称他招待站在她跟前这群男人是他的表兄,受他想相邀来府中小住看戏。
就算她和他感情破裂,再回不到从前,可他身为她的夫君怎么能这么践踏她的尊严?
如此想着,丁若溪再看被褥上那张她之前执意求去的“和离书”只觉讽刺,五脏六腑仿佛也被雷劈到了般无一处不是疼的,刚要说什么,眼前骤然一黑,身子跟着晃了晃。
“三娘——”
一只布满老茧的手从床帷外伸了过来,想要扶着她。
丁若溪忙闪身避开,将手里紧攥着的金簪尖头朝内抵着自己的颈子,惨白着一张脸决然道:“你们再敢过来一步我就自尽。”
那些个男人不敢再上前,各个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个头最小的郎君满面忐忑道:“王妃也是好意,怕三娘与我们在一起有心理负担,才特意说服的苏二郎君写下的和离书,交由我们送过来。”
说完见丁若溪额上沁满了冷汗,脸色越来越白,似是难以忍受丈夫的背叛,忙补充道:“不过王妃也说了,只要三娘愿意与我们生下孩子,别说是您之前想要的和离书,哪怕您想要金山银山,王妃也会差人给您送过来。”
“滚!”回应他们的是一个砸过来的枕头。
李牛等人到底是庶民,哪怕再色胆包天,也不敢对丁三娘霸王硬上弓,立马灰溜溜的滚了。
待人一走,在院外控制巧儿入内的丫鬟也跟着一并离去了。
巧儿气喘吁吁的赶到屋内时,便见丁若溪颓然坐在床榻上,眼睛怔怔的望着床帷,可神思却不知跑哪去了,她眼眶红的吓人,可脸上一滴泪都没有,表情还称得上平静。
可巧儿却越看越心慌,她忙撩开床帷轻唤一声:“三娘,您,您还好吧?”
丁若溪迟钝的转开盯着床帷的眼睛,冲她惨淡一笑,再开口说话时嗓音沙哑的仿佛是上了年头的破风箱嘶哑无力:“巧儿,终究是我错看了人。”
巧儿知丁若溪说的什么,喉头一哽,捂着脸率先哭出声。
许是连日来在苏慕凉身上积攒的失望太多,令她早就麻木了。故而丁若溪此刻的情绪纵然如巨浪狂啸难以自抑,可竟还能平静的伸手将巧儿脸上的泪珠擦掉,轻柔的安慰道:“莫哭了,先扶我起来,我就是做鬼,也想做个明白鬼。”
说罢将被褥上的和离书递给巧儿:“不过,不管怎样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你替我把这张和离书收好,日后说不准能派上大用场。”
可巧儿怎会不明白。
丁若溪手里纵然有这一张和离书,和苏慕凉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