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待一路仓皇走到自己院中,林旧早已汗透,只觉腰间蜇痛袭人,硌磨更深,暗红色的血水已顺着针脚裂缝流了出来。 顾不得去想刚才情形,林旧手上用力,抓住厚实的鹿奶皮子和其间包裹的兵符,几次调整已找到了最好的发力位置。林旧知道,这一扯下,连皮带肉,必然疼痛钻心,少不得闭上双目,暗暗催动真气抵御疼痛,希望不要惊动隔壁的肖朗儿。 周遭静谧,深夜的绥王府轩阁之内,一个娇柔细巧的姑娘正在和自己的皮肉相争…… 一条线绷断了,林旧感受着皮肉分离带来的撕扯之痛,头上冷汗津津,两条……三条…… 当第三条线崩裂的疼痛就要将她吞没的时候,林旧听到耳畔忽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放手。” 林旧机敏,不容反应,回掌便是攻势,只是还没来得及碰到对方,连手掌带臂膀已被团住,合身按在桌面之上。 林旧没有喊,因为没人会救她。 她现在在纳闷或者说懊恼一件事情——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从哪里进来的?决定拔除兵符时已经锁紧了大门并窗子,而这个人悄无声息地到来站在了自己身后,竟全然没被发现,若是来人是来害自己的,怕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也没有。 好在……这个人应该不是来害自己的,因为林旧知道,来人正是薛少腾。 说过“放手”之后,薛少腾没有再出声,大概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所见比所闻来得更省事清楚。 被扭着膀子翻过身来,现在他们面对面了,薛少腾开始动手扯掉林旧的衣衫。 刚刚林旧为了拔除兵符方便,已经脱掉了红荷长衫,现在只剩下贴身的雪白小衣,若是再被扯掉…… “你干什么?!放手啊!”林旧心下大惊,急提内力就要挣脱,却发现十成十的挣扎都是徒劳,在薛少腾的手掌中自己就像一只被抓起来的猫崽子,露出再尖的爪子也是抓空气。 但好在薛少腾停了下来:“这是哪里的血迹?”他的声音冰冷,将林旧的手从背后抽出来,举到面前。 “我,我……”林旧想,她还不能说出兵符,即使见到了薛少腾,但不知他如今境况,若乍然拿出兵符,万一他已投敌,自己岂不是危险了?自己危险倒也罢了,万一被捉住当做人质要挟南军,到时哥哥和师傅,还有兵部的各位叔叔伯伯岂不是要被掣肘。 “女人家的事情,将军不会懂的。”林旧面现红润,将头转了过去不看薛少腾。 半日…… 薛少腾身向后退,放开了林旧。 林旧心下稍松,扭了扭手腕:“将军,此时夜深了,将军怎会来此?”尽量显得自己像个没有怀揣目的的平常女子,林旧只是低着头。 “来听你说谎。”薛少腾将桌上的水罐打开,向茶杯子里到了满满一盏酒,“女人的何事还需要偷酒?” 林旧顿时心惊,刚刚,刚刚自己去偷酒的时候,他不是……不是正和林霜霜……怎么会知道自己偷拿了酒水。 薛少腾显然知道林旧的意思,但是显然也不想解释。 “我看一下伤口。”薛少腾没有多余的话。 林旧忙摇头:“伤的位置不好,将军看不得。” 薛少腾嚼了嚼空气。 再一次被扭住手腕按在桌子上,林旧觉得自己好失败啊,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如果说恒舒王莫尔镛是个疯子,眼前这个疯子也不差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