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月黑风高。
天黑得很,又无月光,若不点个灯笼,可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秦源三两下便进了郡主府,守卫的暗卫见是他也不阻拦,就让他这么过去了,还给他指了指郡主所在的院子,显然是她早已提前授意。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大人啊,今日前来有何贵干?我可是马上要结亲的姑娘家,若被人发现了夜半有外男闯入我郡主府,本郡主是否就不用议亲了?”瑞阳听到屋外暗卫的暗号,便知秦源已经来了,她打开房门,对着秦源再次揶揄道。
听了这般言语,他也不恼,行完礼后,方答道:“郡主可要慎言,若此话传了出去,圣上定不会更改旨意,只会下令让你我议亲。臣可是定过亲的人,虽说林娘子不知人在何处,我也不愿另择他人,不知郡主是为何做此番言论?”
“谁想同你议亲,别这般自作多情。”瑞阳三两下就败下阵来,但也叫嚣着不愿服软。
见自己口头胜了,他表情也无多少变化,只是直奔此行的目的:“首先多谢郡主相助,若非郡主及时保下柳娘子和柳小公子,还派人守住柳府上下,我们也不会如此顺利勘探现场。只是不知现下是否可与柳娘子聊一聊?”
屋内的柳娘子听到秦源提到自己,便走了出来,向二人各行了礼,方答道:“大人、郡主里面请,民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二人迎进屋内后,继续谈话。
秦大人也不客套,坐定了即开门见山地问道:“还请问柳娘子,三年前你与幼弟被贼人所掳时的具体情形,以及那伙人是特意在那候你们还是巧合呢?还有你们被掳后他们一行人往哪去了?”
沉思许久,柳娘子才开口:“我们从驿站得到父亲病危的消息时已是小年夜,本打算坐船归京,但那时已无船只,因此我与幼弟只好走陆路回京。谁知刚出杭州府半日功夫,就从身后出现一批山匪打扮的人,将我们拦下。我原以为他们只是求财,便承诺留下所有金银细软,谁知那山匪并不知足,将我们一行人都绑了,一并带走。”
她停了停,方道:“最奇怪的就是,我们明明乘的是外祖家带陈家标记的马车,那山匪威胁我时却唤的是柳娘子。若非知晓我是谁,总该称的是陈娘子吧!而且这群山匪言语间明明是京城口音,却一些人讲杭州话,一些人讲闽话,讲得也不地道应是后学的。”
“至于是有意还是巧合,我确实不知,但他们不止劫了我们,还有一辆马车封得严严实实的,至于里面是什么,我就真不知了。后来那群土匪劫了我们之后,一路向西北方向走,走的也都是偏僻难行的小路,但都恰恰好能过一辆马车,应当是走惯了的。”
“但不过几日的功夫,我们就进了平坦的地带,也就是在那里遇见的御林军。御林军的一小支队伍,正巧迎面撞见了土匪,于是土匪们就慌乱跑了,把我们就这么落下了,然后我们就跟着御林军一道回京了。”
听完柳娘子的叙述,秦源点了几下桌子,问了一句:“那他们逃的时候,可带上了那辆封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还有你之前提到的柳氏族长府上的管家,又是怎么回事?”
柳娘子思索了一会,道:“土匪应是带上了那辆马车,因为最后只有我们跟着御林军回去了。大人说的是柳宁,那是柳氏族长家的前任管家,因为他后脖子上有一道一寸多长的蜈蚣样的疤,挺瘆人的,我无意间瞧见过才有印象。在被土匪劫走后,我们就是被五花大绑完扔在原来的马车上,我从车窗外瞧见那领头的人脖颈后,就有这样一条疤,所以我猜那人可能是柳宁。”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他客气告辞:“今日多谢柳娘子,也多谢郡主收留柳娘子这位证人,还保护了柳府的一干人等。今日多有叨扰,在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