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儿有心了。不过今日唤你来,一是你好久未进宫,朕与你皇伯母也惦念你;二来便是有事相求了……”
听圣上说有事相求,瑞阳哪里还敢坐着,连忙起身行礼,口中忙道不敢。
“你这孩子这般多礼作甚,快坐下,”他脸一板,郡主见状又坐下了,“是这样,你也知自大初立朝以来,征兵制度便从只征男丁改制成了新制:谁人可通过测试,便可入军营为兵,无论男女皆是统一要求。”
“新制颁布后,虽入伍新兵仍是以男子为主,但也有不少女子成功入选。至今新制已整十年了,全国上下各处军营都有娘子军,唯有京城守备军一处固守旧制,仅招男子。这些年朕是再三督促守备军改制,但这支军队自数百年前建立至今,军中早已盘根错节,与京中这些世家更是联系紧密。”
“虽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但这守备军不动便是个隐患。然每每朕发狠下令,要处置守备军的统领将军,新上任的统领还是我行我素照旧办事,朕十年换了八个统领,竟没能将此事推行下去。”说到此处时,圣上的脸色已经漆黑如墨。
守备军一事瑞阳也是略有耳闻,但她不明的是此事与她又有何干系,便问道:“圣上担忧自是很有道理,守备军肩护卫都城之责,若天子不能将其握在手中,自然心有疑窦。只是可否问一句,这般朝廷大事,我一个身无实权的小郡主,又能如何为圣上分忧?”
“自然可以,”圣上坐正了身子,面色如常地道:“朕这些年将统领将军换来换去,也都是在世家子弟里挑个人出来,不是朕不想用自己的人,只是这个位置若没有身家背景是坐不牢的。但换人也不是没有进展,眼下这个萧统领虽说也是世家子,但他家和姻亲都是清流文官出身,唯有他一个从了军,因此没有旁的依仗,已经算是最听话的一个了。”
“朕想让你办的,便是以你瑞阳郡主的名义与这萧统领赌上一赌:若你赢了,你便可让你府中的娘子军皆进守备军受训半年,长长武艺;若你输了,你京郊那个庄子三年的粮食全归守备军充作军粮,可听明白了?”
圣上的一番话砸得瑞阳有些不知所措,她只好在脑海中飞快地分析了圣上的意图:没有背景是坐不了这个位置,所以圣上想换人也很难将自己的人安插到统领位置,即使这般做了,也不过是空头将军;如今的萧统领是最听话的一个,那就意味着虽然还是世家子弟,但萧统领实际上是听圣上调遣的,只是明面上还要装作两难。
用自己的名义与萧统领打赌,而自己是圣上的亲侄女,这样一来便是圣上在警告诸位世家,只是拿自己当个幌子罢了;让府中护卫入守备军受训,一来让守备军多了女子方便将来改制,二来圣上想要安插人手也方便了许多;只是最后一点,这庄子虽说名义上是瑞阳的,但一直是皇后的人手来管的,自己从未插手经营田庄之事,且这庄子出产的粮食皆是送往御林军做军粮的,圣上这是何意?
“旁的我自然都听圣上的,只是一点,这田庄的粮食,平日是都是成本价卖给御林军做军粮,那我虽说没什么入账至少也不会亏;可圣上要我白白将三年粮食给了守备军,这田庄运营、种子哪个不要钱,我郡主府可没有这么多现银!”瑞阳故意装作担忧钱财的模样,问出了口。
圣上见她一副财迷模样,倒是有些乐了,笑道:“既让你去打赌,自不是抱着让你输去的,你这妮子怎么上来就担忧起黄白之物来了。这样好了,无论此事让你瑞阳郡主有多少花销,皆从朕的私库划账,可好?”
虽然没能问出圣上的意图,但好歹将此事对自己的影响尽量下降了些许,她也已知足,但她还是问道:“我可否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圣上今日怎么这般详尽地同我说了您的打算,这种朝堂之事不应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