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饭过后,贺文涛去向贺大伯夫妻,打听了贺文珍一家在省城租住的地址,与欧阳氏二人,提了点东西便直往贺文珍家而去。
谷家租住的亦是一个小院,院门拍响,许久不见有人应声,就在贺文涛疑心屋内无人,准备离去下次再来时。
才听到院内有人高声嘟囔:“烦死了,什么人这个时候来,吵得人家连觉都睡不好。”
院门微微打开,院内赫然出现谷云梅一张涂脂抹粉的脸,贺文涛夫妻均楞了一瞬。
良久,才反应过来。
“云梅,怎把自己的脸化成这样?”贺文涛一脸讶异问。
谷云梅看清了是贺文涛夫妇,张了张嘴,不情愿地喊了声:“二舅舅,二舅妈。”
又想起刚刚贺文涛的问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可是现在最时兴的妆容,不光是和她娘平时打牌打麻将的那些太太们都这么打扮,就是街上挂着那些海报上面的女明星,也是这么打扮的,二舅舅真是没有品位,土包子一个。
谷云梅也没说让二人进去坐坐,整个身子拦在了门中间,也挡住了夫妇俩的视线。
贺文涛不同小孩子一般计较,便问:“你爹娘呢?”
谷云梅不耐烦地道:“我爹出门去了,我娘也出去和人打牌去了。”
“那他们几时能回来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没什么事就回去吧。等她们回来我告诉他们你们来了。”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贺文涛点点头嘱咐道:“那你告诉你爹娘,我们明日下午再过来。”
谷云梅点了头,嘭地一声,便把门给关紧了。
贺文涛眉头皱得死紧,这要是家里那几个孩子,非要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欧阳氏瞧出他不高兴,劝了劝:“好了,既然她们不在家,明日再来吧。和个孩子计较什么。”
二人悻悻然回家。
第二日下午,到了谷家门口时,倒是没有让他们多等,谷云梅将他们让带进了屋中。
贺文珍坐在家屋内,女主人的风范十足,唇上擦着艳红的口脂,一双眉描得又细又长,身上更是穿着一身水红色的开叉旗袍。
十成十的摩登打扮。
夫妇俩对看一眼,总算是明白了昨日谷云梅那般打扮是跟谁学的了。
不过,他们此番过来,也不是为了这些。
听了贺文珍夸夸其谈了大半段自家男人如何好运道,遇上了事业上的贵人,又是一番嘲讽某些人眼光太差之类的话。
贺文涛喝了口水,咳了一声,在欧阳氏的不耐中,
开口道:“既然妹夫的生意做得好,那我也就放心了,如今家中遭了水患洪灾,我们家的基业都被毁了,昔日借给你们的那笔钱,你同妹夫商量商量,就先还给我们吧。”
“什么?”贺文珍瞪大了眼,尖声问:“洪灾,什么时候的事?”
贺文涛将事情说明了,贺文珍的脸色蓦然变了,“二哥,也就是说爹留给你的铺子和宅子都没有了?”
贺文涛面色难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这是不孝!爹给你留下了那么些的产业,现在全没了,看你死了怎么有脸去见爹娘。我还以为你真是在意我们兄妹感情,才会特意过来看我的。”
欧阳氏懒得与她东扯西扯,便开了口:“那是洪灾,是天灾。与你二哥有什么关系,你若当真在意你们的兄妹之情,便将当初借给你们的那钱还了。”
贺文珍目光不自然了一霎,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抽出捏在手中的帕子,对着贺文涛哭诉道:“二哥,实在不是我们不愿意还钱,外人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