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袍子虽然华丽,配上阿瑞恩却反而让她变得太过刺眼,因为她本就是一位掌管火焰的神明,所以罗迷莫斯便私自将阿瑞恩的衣服编成了绯红色。
“等一下,阿瑞恩?”阿拉贡突然插嘴进来,“是那位传说中驾驶太阳船的女神吗?”
“是的,自这件事过后,她就一直和罗迷莫斯很不对付。”安东尼娅说,“阿瑞恩确实是很强大的一位迈雅,当她驾驶太阳船后,就连魔苟斯都不能长时间直视她。不过不巧的是,罗迷莫斯的能力正好能压制住她,所以大多数时候太阳都金灿灿的,只有在黄昏时分,才会变成眼睛可以直视的红色。”
“可是你又在得意什么呢,安东尼娅小姐?”格洛芬德尔在一边凉凉地开口。
“您又从哪里看出我是在得意呢,格洛芬德尔大人?”安东尼娅不客气地回敬道。
这两个人静静地瞪视着对方,半晌没有说话,阿拉贡简直担心他们下一秒就会吵起来了,虽然这挺奇怪的,因为不论是安东尼娅还是格洛芬德尔,按理说都不是冲动暴躁的人,但当他们碰到一块时,空气中总像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似的。
但格洛芬德尔并没有生气,不仅如此,他的眼睛里甚至出现了点点笑意,不是刚才那样故意露出的笑,而是真正自然流露出的笑意。
“不,没什么,请继续吧,安东尼娅小姐。”他温和地说道。
罗迷莫斯私自篡改了曼督斯殿堂中织锦的颜色,这一小动作并没有瞒过维拉,曼督斯震怒,将罗迷莫斯送到了众神之首曼威处接受审判。
本来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往小了说,罗迷莫斯只不过改动了一件衣服的颜色,难道阿瑞恩那天穿什么颜色的袍子也是伊露维塔的旨意吗?可往大了说,罗迷莫斯现在敢做这样的小改动,如果这次姑息,天知道下次她敢干出什么来?再说,罗迷莫斯的职责本应该是完全忠实地纪录世界中发生的事情,而她现在却并非出于粗心,而是仅凭借自己的意愿而对不合她意的事情进行美化,这又是另一桩不称职的罪了。
“尽管如此,这听起来还是有点小题大做。”阿拉贡开口道。安东尼娅和格洛芬德尔同时看向他,示意他说下去。
“我认为维拉们之所以揪住这件事一定要审判罗迷莫斯,并不是完全出于愤怒。”阿拉贡说。
“那么您认为还有什么呢,殿下?”安东尼娅问道。
阿拉贡略想了想,答道:“恐惧。”
如果这件事不是由罗迷莫斯,而是由其他任何一位神明做出来,维拉们未必会如此重视,可在维拉们已经对罗迷莫斯起疑时,一旦她做出这件事,他们便立刻感到如临大敌,宛如惊弓之鸟,唯恐罗迷莫斯成为第二个魔苟斯。
其实这本是不必要的担心,因为罗迷莫斯的能力完全比不上那位黑暗魔君的一个手指头,然而罗迷莫斯热爱学习,尽管她最为痴迷的两件事物是光与死亡,但她也从不拒绝学习任何其它知识,除此之外,她还热衷于将她向其他神明们学来的知识转化为自己的能力与创造,而这又进一步加深了维拉们的恐惧。
最终,曼威判决罗迷莫斯去看守曼督斯的大牢,这也是一项不算惩罚的惩罚。因为曼督斯的大牢长年来里面空无一人,事实上,即使里面有人,这里也不需要任何守卫,从没有任何维拉、精灵或人类能逃出曼督斯的监牢,所以这是一件非常轻松的活计,但另一方面,这也是一份极其孤独的工作,曼督斯的牢狱建在维林诺的最西边,很少会有神或精灵会到这里来,曼督斯命令罗迷莫斯好好反省她的过错,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就这样,罗迷莫斯一个人在曼督斯的监牢旁生活了几千个太阳年,在那段日子里她变得沉默起来,每天只是兀自沉思,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