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她没法直接去打断他了,指望维斯帕则更不可能,她可比罗迷莫斯捧场多了(当然更可能的原因是她的确对此一无所知),时不时便发出满怀崇拜的惊叹声,罗迷莫斯一想到那些蠢哭了的表情是用自己的脸做出来的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拼命蜷缩着脚趾才忍住当即飞走的冲动。
她开始后悔打这个赌了。
罗迷莫斯从来没觉得有哪一次日落如此漫长,但感谢一如,阿瑞恩这家伙终于消失了,乐此不疲追逐着她的提理安从东边升起。
“今晚你还想再观赏一次星空吗?”伊凡涅斯热切地问。
“我很荣幸,殿下。”维斯帕说,“但恐怕我必须得走了。您知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回去阿美尼洛斯了。”
伊凡涅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罗迷莫斯”今天的样子给了他信心,让他大着胆子伸出双手扣住她的肩膀:“我真不想让你离开我。”
“明年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
“可那又要再等整整一年了!”伊凡涅斯的眉间添上了几分了焦躁,“天哪,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你不走?”
“如果我是一个阿兰多剧院的一个普通小演员,您想带走我轻而易举。”维斯帕拿出她唱歌剧的功底,声情并茂,堪称催人泪下,“但我是法拉松陛下的人,殿下,您不应该还对我抱有幻想。”
“听听你说的这残忍的话!”伊凡涅斯叫道,“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去向你搭话,这事儿就要简单的多了。可现在我知道我们心灵相通,我又要如何放走你呢?”
罗迷莫斯在房顶上直翻白眼。
“我不值得您去为我触犯努曼诺尔之王的底线,殿下。”维斯帕说,“但如果您真心觉得无法离开我了,我愿意和您一起走!我们可以找一艘船,今夜就一起逃离这个岛屿!就算以后风餐露宿,但我们始终会彼此相爱。”
伊凡涅斯显然没想到罗迷莫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表情明显的僵了一下。
“是我一时昏了头。”半晌,他说道,似乎瞬间冷静了下来,“不是我不愿意抛下一切和你离开,罗迷莫斯小姐,但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陛下的怒火势必会降临到我父亲和家人的头上,我不能这么自私地让他们为我受难。”
这话虽然现实,却也在情理之中。
维斯帕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但又马上装模作样地掩饰过去:“我理解您的决定,殿下。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就此别过了。”
“但这并不是说我不爱你。”伊凡涅斯急忙辩解道,“即使你委身于法拉松不可避免,但只有我和你才是真正的灵魂伴侣。”
“请别再说这些话了,殿下,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以后每一年我们还是会见面的。”
“哦,我不知道呢。”维斯帕故意吞吞吐吐地说道,“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陛下的情妇,从此待在王宫里,再也不用四处颠簸了。”
伊凡涅斯下巴上的线条收紧了。“你是说你要如此轻易地背叛我们的感情吗?”他指责她道。
“一如作证我从没那样想过!但如果陛下下令,我又如何能违抗他呢?”
伊凡涅斯沉默了,半晌,他才说道:“你说得对。既然我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也不必给予对方任何承诺。”
罗迷莫斯松了一口气,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吗?
“但至少我们还拥有今夜。”然而伊凡涅斯又说,并唐突地探出身子想要吻“她”。
维斯帕被他抓住了肩膀,无处躲闪。关键时刻,一只乌鸦似的黑鸟突然从窗口飞进来,像一只箭一样蹿到他们中间,用翅膀和爪子猛扇伊凡涅斯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