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想,也许是我错了。”
“什么叫‘也许’?本来就是你错了吧。”
又是一堂课结束了。罗迷莫斯在刚铎的日常基本就是教室和住处之间两点一线来回跑,回家的路上自言自语一句,还要被身后的人打岔。
“我是指黄昏之地,没说贡多林。”罗迷莫斯白他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谁跟着你了?我回图书馆还书,顺路而已。”格洛芬德尔说。
“以前也没看出来你多么爱看书,现在一礼拜倒恨不得往图书馆跑八回。”罗迷莫斯讥笑他,“我记得你住的地方和图书馆挨得也不近吧?”
“你家倒是离得近,不然你帮我把还下书?我也就不用‘跟着’你了。”格洛芬德尔快走两步,从罗迷莫斯身后追到她身侧。
“想得美,我凭什么替你还?”罗迷莫斯嗤了一声,“说到还东西,我突然想起来,我借你的外套和灯笼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这都半年了吧。”
“灯笼上次不是还你了吗?”
“转天不就又被你顺走了?装什么糊涂呢?”罗迷莫斯瞪他,“灯笼也就算了,我也不差一盏灯。斗篷呢?那可值一千个金币。”
“上次不还说好五百金币?”
“六百。但被金花领主穿了这么久,我觉得它应该升值了。”
格洛芬德尔无语望天:“魔苟斯当初没让你主管安格班财政真是他的损失。”
“别顾左右而言他,衣服呢?”
“你明明看见我正穿着呢。要不然现在脱了还你?”
“哼,那还是算了,这大冬天的,要是把您冻着了我可担待不起。”
“你刚才说黄昏之地的事是你的错是什么意思?”扯皮扯够了以后,格洛芬德尔终于想起了他们一开始的话题,“虽然你这个领主当得确实太省心了点,而且恕我对你的立场难以苟同,但客观而言,我以为你还是挺受爱戴的。”
“羊群当然会爱戴保护它们免遭狼口的牧人。”罗迷莫斯说,“但我本来是最瞧不起这种事的人。长久的安逸会消磨大部分人的意志,让他们满足于眼前的现状不思进取,于是当狼真的进入羊圈时,那些可怜的羊羔既没有锋利的角,也没有健壮的腿,除了被屠戮殆尽还能有什么其他下场?”
“你的想法总是这么怪。”格洛芬德尔说,“为什么不这么想?如果当时你没有对那些人施加援助的话,他们也许连第二纪元末期都撑不到就灭族了。”
“当然会有这种可能,而且说实话可能性很大,”罗迷莫斯说,“但人类最奇妙和迷人的地方之一就在于,他们在最危急的时刻往往会爆发出最大的潜能,因此他们的命运可以有无数种可能。我的重点是,我也许把那些虽然渺茫但本来存在的可能性抹杀了。总觉得自己还有后路的人是不可能放手一搏的。”
“你对自己人真是苛刻。”格洛芬德尔抱怨道,“与其指责羊的软弱和牧人的失职,你不认为狼的贪婪嗜血才是造成一切悲剧的根本原因吗?”
“我同意,但纠结谁对谁错有什么实际用处吗?”罗迷莫斯问,“就算所有的羊一起痛斥狼的行径,对狼造成的伤害也不会比一副弓箭更多。狼是不会仅仅因为受到口头上的谴责就收起爪牙的。”
“所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的方法难道不是把狼消灭掉?”
“然而现实是狼永远无法被彻底消灭。”罗迷莫斯说,“就像我跟凯勒布理鹏还有梅格洛尔大人他们说得……”
“等一下。”格洛芬德尔打断了她,“你和梅格洛尔后来也还有联系?!”
“怎么可能?我和他说话的次数加起来一共也没超过三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