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没有出人命。
据维斯帕转述,纳奎丽又独自一人在琴房待到了深更半夜,她这样已经连续几个月了,每日精神恍惚、茶饭不思,好不容易凑出几个音符组成一段完整的旋律,熬不过第二天就会被她自己毙掉。
而今天晚上,纳奎丽在又毫无收获地呆坐了一天后打算吹吹夜风让脑袋清醒一下,却在出门时浑浑噩噩地被门槛绊了一跤,一头从楼梯上栽下去,摔断了一条腿。
本来,这虽然不是磕破点皮那样的小伤,但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结果不知是因为吹了半晚风受了凉还是纳奎丽近来身体情况实在太差,凌晨时分又发起了高烧,而且一连三四天也不见好转。
医生当然找了不少,不过那些医疗方法听得罗迷莫斯眉毛都快扬进头发里了,诸如放血、吃下一些极恶心的东西、在装满小鱼的木桶里头顶银币泡上七天七夜之类的,还有一个自称医师的人一本正经地建议他们应该向真神米尔寇诚心祈祷并举行一些匪夷所思的祭祀活动,当然,那人话没说完就被罗迷莫斯轰走了。
“你不能想想办法吗,罗迷?”维斯帕不知所措地问道。
罗迷莫斯爱莫能助,虽然在黄昏之地时她也收集过一些各地人类的治病偏方,不过那只是为了保留一份记录防止其失传,至于那些古方是否真有效,罗迷莫斯从来没有费心去钻研过,因为对她来说,医学是一门完全没用的学科。
最后还是欧卡诺姆找了各种关系,好不容易从王宫里请来一位宫廷医师,开了些草药方子,纳奎丽的体温才勉强降了下去,但仍旧时不时就又会发一阵低热。
“好疼,好疼啊……”欧卡诺姆说服了剧院里的其他人们抽出时间轮流照顾纳奎丽,今天轮到罗迷莫斯,她一进去接班,就看见纳奎丽双眼紧闭,睡得很不踏实,“父亲,我好疼……妈妈,爸……”
罗迷莫斯摸了摸额头,果然又烧起来了。
“情况如何?”
维斯帕叹口气,摇摇头,:“腿疼,头疼,全身稍微一碰哪哪都疼,疼得吃不下睡不着。喏,这好不容易才刚睡着,你说话也小声点。”
“要不然再请个好点的医生来看看吧。”罗迷莫斯说。
“总管去请了几次了,不过你也知道,但凡是有点真本事的医生,十个里有九个半都在那些有钱人家里专职工作,哪有那么好请。”维斯帕略一停顿,“上次那个医生,还是欧卡诺姆总管专门从埃西铎大人家里请来的。”
罗迷莫斯想了想:“其实,我倒是也听说过一个方子……”
“什么?你有办法?那你不早说!”
“这个方子不是用来退烧或者帮助伤口痊愈的。”罗迷莫斯说,“它主要是用于止痛的。”
“那也可以啊。”维斯帕又叹了口气,充满怜爱地帮纳奎丽掖了掖被子,“哪怕只是能减轻些痛苦,让纳奎丽小姐更好地休息,也有助于恢复吧。”
“但是这个方子有副作用,”罗迷莫斯说,“至少对人类有。”
“很严重吗?”
“如果严格控制用量的话,应该也还好?”罗迷莫斯不太确定道,“我也是听那些东夷人和南方人说的,他们说这味药里面最主要的成分——一种从罂粟中提取的物质——虽然有很不错的麻醉止痛作用,但长期服用会产生幻觉,还可能上瘾。”
维斯帕犹豫了一会儿:“等纳奎丽小姐醒了,让她自己决定吧。”
纳奎丽没有花太多时间去纠结,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件事,就是写出一首能使自己一直以来的骄傲不至蒙羞的作品,只要罗迷莫斯的药能让她坐起来拿起笔,就是让她在愿望达成后马上死了恐怕她都能一口答应。
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