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的控制欲和完美主义,对不合她意的人惩罚起来也绝不手软。曾经有一个设定中相貌丑陋的角色,仅仅因为演员在大小姐的耐心丧失殆尽前仍未表演出她认为那角色应该有的自卑感,就用刚刚从烧着的炉子里取出的烧火棍直接一棍扫在了那人的脸上。
伊尔法林一开始也在大小姐手下吃足了苦头,他因为忘记台词、念台词时不够有感情、有感情但大小姐觉得感情不对等等原因,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关了多少次禁闭。不过他算是命大,虽然好几次因为伤口发炎或受凉等原因发起高烧,但每次都奇迹般地康复了。而他距离死亡最近的那一次,却是几只猫引起的。
事情的始末说起来倒也很简单,伊尔法林那次被安排了一个需要与猫直接接触的角色,而他本人不巧对猫毛过敏,因此伊尔法林找到大小姐,希望自己能不出演这次的戏,或至少换个不用直接去抱猫的角色。
但大小姐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你克服一下。”
“我、我应该克服不了。”伊尔法林结结巴巴地说,“我小时候摸过一次猫,就那一下,我就开始打喷嚏,到了晚上胳膊还长了好多疹子……”
“你怎么确定那次是因为猫毛你才过敏的?也许是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或者就是因为你呼吸了太多你们那个破烂地方的空气。”大小姐打断了他,“就算真的是对猫过敏,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可是我听说,还有因为过敏死人的例子。”伊尔法林说,他大着胆子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死了的话,以后就没人演戏给您看了。”
他这句话没有如愿起到应有的效果,相反,大小姐盯着他看了几秒,露出一个冷酷又不屑的微笑:“你在威胁我?”
伊尔法林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佣捆在了一张椅子上,大小姐抱着一只洁白的长毛猫,高高在上地站在他面前。
“听好了。”她言简意赅道,“你没有你自己以为的那么重要,你害怕什么,不想演什么,还是对什么东西过敏,我都无所谓;说老实话,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本人什么样,你只需要照着我安排给你的角色好好演。如果你演不了,我就换别人,就这么简单。现在,我们来看看,你是真的会因为几根猫毛就死了,还是在找借口偷懒耍滑。我希望是前者,因为如果不是,你就死定了。”
她把手里抱着的那只猫扔在伊尔法林腿上,就那么转身走了,只把伊尔法林独自一人和另外十几只猫锁在了那间小屋子里。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伊尔法林有些记不清了,他唯一还能想起的是自己在一团团瘙痒又高热的毛团中旋转,漂浮,几近窒息。他的灵魂似乎一度出窍,独立地漂浮在空中,打量着下面算是属于他的身体,就像在打量一件本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东西。
但他又一次从高热中死里逃生,据其他人说他整整昏迷了三天两夜,又虚弱地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然而最后他顽强的生命力——虽然伊尔法林本人宁可它不存在——再次让他完全痊愈了,连个病根都没落下。
不仅如此,那次濒死的经历倒是让伊尔法林猛地开了窍,一个天才演员的光芒仿佛自那时起降临到了他身上。他几乎没怎么再挨过打了,即使有少数几次,那些棍子和鞭子落在他身上的感觉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深刻,他感觉自己只是在代替其他人受难,而他真正的灵魂安全地躲在那些角色的壳中,如同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这些闹剧。
十几年的时光对伊尔法林来说一闪而过,他是马童,是骑士,是乞丐,是王子,他变换着一个个角色,唯独没有留下一点真正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直到大小姐终于结了婚,丈夫是一户同样富有的商贾之家,伊尔法林被当做大小姐的陪嫁一同带走了,据说是因为他是所有佣人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