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郑宇赶下了舞台，学生会堂才恢复了安静。
莫默说，那天对于她来说是个至暗时刻，缓缓走到舞台中央的董莉莉在聚光灯的呼应下，全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正当她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时，郑宇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感到羞愧愤怒。
而我好不容易在运动场上找回的平衡，在郑宇表白声中再一次失衡。我依旧记得，那天坐在人群中的莫默是那样的耀眼，我紧紧握住的手，是那样的不甘心。
“你喜欢过郑宇吗？哪怕一点点。”晚餐后，我和莫默蜷缩在客厅沙发里，此时的莫默肚子已经有些凸起，但四肢依旧是纤细的。在她身上我已经看不到一丝丝高中时的痕迹，现在的她温润如玉，浑身散发着母爱的气息。
“没有。”她俏皮地看着我，“我不是因为他是你老公才这么说，是真没喜欢过。”
高二会考结束之后，便不再有计算机课。计算机课程的取消后，莫默只有每周一升旗仪式和周五降旗仪式时，才能匆匆地在人群中看到欧雄那么一小会。因为平时基本上都在机房的欧雄很少出现在办公室里。
莫默说，她总是能在人群中快速找到他的身影，并持续的关注着他的一颦一笑。莫默以为她可以就这样一直悄无声息地跟在欧雄身后。
高三开学的第一个星期，莫默在见到欧雄后习惯性地想要逃离。可是欧雄喊住了她，脸上挂着温柔地笑容看着她说，“听说，你又是年级第一，总分比年级第二多了五十多分。高三了，加油！”
欧雄对着莫默说加油的时候，莫默瞥到了欧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欧雄老师，你和莉莉姐要结婚了吗？”
“是啊。”
莫默小心地观察着欧雄脸上难以掩饰的幸福笑容，“欧雄老师很喜欢丽丽姐吗？”莫默说完后就后悔了，可是她已经收不回说出的话了。
“非常喜欢。”
莫默感觉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在下落，那种失重的感觉，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心中的难过。
“听说欧雄老师假期订婚了。”
“他们结婚证都领了。”
“他们婚礼应该是定在圣诞节。”
“你怎么知道啊？”
“郑宇说的啊。”
课间，坐在最后一排的莫默试图去屏蔽以汪小琪为首的声音，可是她逐渐变得模糊的眼睛再也看不清草稿纸上怎么也解不开的数学题，她小心地用手擦去被泪水晕染开的笔记。
高三，在班主任们的组织下，每班同学都在纸条上写下了自己心仪的大学，然后将纸条贴在了教室后方的黑板上。
我第一时间看到了莫默写下的S大，心里缓了一口气，我多怕命运将我们捆绑在一起。可是，在之后的大学生活中，我还是经常会想起莫默，在拿国家级奖学金时，在本科毕业保研时，在本科和研究生毕业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时，在每一次站在有光的地方时。我总是回去想如果我和莫默还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那站在奖台中央的是否依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