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完,谭溪又在北京住了两天,去潘家园琉璃厂,去国博,去798,瞎逛。嗯,这些都是陈祈年在访谈里说自己常逛的地方。谭溪在潘家园买了一只合眼缘的小挂件,一只木刻的伸懒腰小猫,把它挂在了包上。
回上海后又过了几天,谭溪接到北京打来的电话,是黑犬的经纪人。谭溪心跳加速,深吸一口气,然后接起了电话。经纪人恭喜了谭溪通过考核,并代表乐队成员对她表示欢迎,请她尽快到北京来参加排练,以及见面后详谈相关的待遇和法务问题。谭溪一一应下,并承诺会尽快搬到北京。随后经纪人又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音乐上、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尽管找哥几个帮忙,不要不好意思,大家都把她当妹妹看。谭溪说“好”,心里泛起一些温暖。
接下来的几天谭溪都是处于一种微微颤抖的状态,不仅是关于加入黑犬、和陈祈年成为同事,更是另一种新生活在向她展开。她要去往新的城市,认识新的朋友,开始新的工作,她即将告别按部就班社畜生活,演出、创作会成为她工作的主要内容,她会有很多的自由时间去观察、去体会。谭溪向来不愿意定义自己,也不想用世俗价值框住自己,但她一直是有规划的人,而加入黑犬,是她计划之外的冒险。
之后,谭溪又在上海呆了十几天。离职,搬家,和上海的朋友告别。她改编了《送别》,希望它少一点伤感,多一些期盼。谭溪在编曲中强调了贝斯的旋律,用鼓创造出昂扬的氛围,原曲改变拍子作为主音贯穿始终,用萨克斯、单簧管、电吹管之类的进行演奏,使其悠扬。谭溪想着,这首歌或许可以放在演出的末尾,作为一种道别与祝愿。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抚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遍海内
莫愁前路无知己,惟愿君长安
谭溪把改编后的《送别》的demo发在群里,问大家觉得怎么样。大家为她的创作感到惊喜,同时也直言目前还有些细节不太到位,说等她到京了大家一起排练排练打磨一下细节。管乐许桐说她嗓子不错,又是女孩子,说不定还能作为副唱拓宽黑犬的音域。陈祈年觉得不错,说适合做演出的最后一首歌。谭溪很开心,希望这首歌能够成为她带给黑犬的第一份礼物。
接下来又是为琐事忙碌,又过了一个星期,谭溪终于安顿下来。黑犬为她设宴接风,谭溪也喝得微醺,和乐队哥几个说了好多话——关于音乐、关于生活,也随口聊了聊艺术、文化。
谭溪看过关于黑犬的所有访谈,她记忆力又出奇的好,所以或多或少知道大家的基本情况,但她没有表现出来。陈祈年这次又是喝椰汁,谭溪笑,觉得他像小孩子,又默默记下他的喜好。
散摊后又是陈祈年送她,谭溪说:“我打个车就好”,陈祈年就站着陪她等车。
陈祈年笑,“我就说会再见的”,谭溪也笑,随口调侃“托您的福”。陈祈年正了正色,说:“黑犬也算小有名气,我们这几年确实过得挺舒服,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创作走到了某种瓶颈。你改的《送别》挺好的,欢迎你加入黑犬,也期待你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新鲜血液。”谭溪点头,说了句“我尽力”。这时车也来了,谭溪上车,陈祈年又叮嘱她“到家给我发个消息”,谭溪乖乖答应。
在车上,谭溪想,她知道陈祈年很好,但他又好得超出了她的预期。她闭上眼,觉得自己越陷越深是没法避免的事情,难道这就是命运吗。过了一会儿,谭溪又开始嘲笑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怎么就这么好骗,一句叮嘱而已,戏怎么那么多。
又休息一天后,黑犬密集排练了一周,每天下午到排练室,排练到晚上,然后一起吃饭。最起码把演出经常唱的那些歌给捋顺了,接下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