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了。在厕所隔间里,谭溪情绪有点失控,捂住脸哭了一场。谭溪觉得自己很委屈,十几岁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喜欢上素未谋面的人,而且这么一喜欢就是十年,虽说并不是全是为了他才加入乐队,陈祈年也确确实实影响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如今自己和喜欢的人前所未有的亲近,可是事业伙伴也好、友情亲情也罢,这种身份反而让她更难过了。陈祈年近在咫尺,她却要时时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情思。相对于职场人,滚圈人确实没什么边界感,陈祈年有时候会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肩,或者在她身边看什么东西的时候凑得特别近。开始的时候谭溪还会脸红心跳,这种事情多了她也就习惯了,但她不可能毫无波澜。陈祈年恢复单身后,谭溪不是没想过她们在一起的可能,但她也知道这种始于幻想的爱恋恐怕难以落地,而且,哪怕是喜欢的人,也没有让自己卑微的资格。谭溪拒绝接受不健康的关系。所以就算现在她是陈祈年最亲近的异性,她们之间希望也不能说不渺茫。
谭溪并不是占有欲很强的那种人,甚至会觉得爱人之间也要保持距离,也不认为什么事情都要有个结果才行,所以她对感情一向是顺其自然。但是,既然有情就怎么可能无欲无求,有时候她看到陈祈年搂着别的女孩子还是会嫉妒得想发疯。
而且,既然陈祈年单身,她也不必太克制自己了。从前为了提醒自己和陈祈年保持距离,谭溪甚至一直叫陈祈年“陈哥”,她其实不喜欢这个称呼,觉得怪油腻的,自己还竟然忍这么久,以后她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哭完谭溪就冷静了下来,她想,她喜欢陈祈年了这么多年,或许那根本就不是爱,而是成了一种执念。或许对她而言陈祈年并不是那个人本身,而是作为一个符号被她放在了欲望的对象上,她本身并没有多么爱那个人,只是需要这么一个欲望的对象来作为她的情感支撑。陈祈年确实是不错的人,长相身材也符合谭溪的偏好,但从单方面喜欢他十年的角度来说,他确实不太值得。谭溪想,现在是时候祛魅和移情了。
谭溪整理好情绪和仪容也差不多该检票了,她眼睛还是有点红,眼皮也有点肿,但只要自己表现正常一点应该不会被注意到。谭溪出去的时候乐队正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检票,陈祈年站着等成员收拾,看谭溪过来,看了她一眼。陈祈年似乎看出来谭溪哭过,但他什么也没说,伸手摸了摸谭溪的脑袋以示安慰。
这安慰谭溪其实颇为受用,但是谭溪还是皱起鼻子一脸气鼓鼓。她想,这个陈祈年,老娘刚说要移情你就过来上分,你你你你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虽然有点开心但是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