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的伤势并非做假,此刻的他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中,任由叶倚时如何摆弄都毫无知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叶倚时终于将人送到了床上。看着他腹部伤口逐渐恶化的模样,她有些头疼。
慢慢掀开衣服,叶倚时发现伤口已有些化脓,流出的脓水和干涸的血迹将衣服布料紧紧地粘在了伤口上,根本没有办法处理。
在学习那些理论的时候,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有实操的机会。叹了一口气,叶倚时拿来一把小刀,放在火里烤了烤。
伤口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尽管叶倚时尽量屏着气,但是还是可以闻到很浓重的血腥味。
本能里,她是很怕血的,生活在现代社会,除了特定的职业外,很少有人能够经历这些。不过为了不出差错,叶倚时几乎是瞪大了双眼,聚精会神地处理着伤口。
即使商陆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可是当叶倚时用刀将衣服从伤口上剥离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是微乎其微地动了动,额头上了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虽有些于心不忍,但叶倚时还是咬了咬牙准备速战速决,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处理到最后,叶倚时的双手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发颤,后面简单替伤口消过毒后,她便拿来了医疗包中的消炎药,抹匀之后又重新为他包扎好了。
担心他着凉,叶倚时还拿来一块热毛巾替他大致擦拭了身体,最后又往他额头上扔了一块。
本来做好这一切,叶倚时打算带商陆回到外面,可是一想到天黑了在外面不安全,而且伤患需要得到好的休息,于是她便下了个大胆的决定:就让他在这里待到天亮。
以防万一,叶倚时拿来了一个黑色的眼罩替他带上。白皙的肌肤上绑着一抹暗色调的丝绸,只见那高挺的鼻梁连弧度都都显得那么完美,往下他薄唇轻抿,嘴角处有些干涸,他安静地躺在洁白的床上,就像是一个艺术品。
叶倚时将他散乱的头发拨至一旁,心里不禁感叹着,在古代便是连男子的头发都比她的要长。闻着鼻边传来的淡淡香气,她兀得脸一红,暗骂了自己一声“变态后”,她便守在了床边,一天的劳累奔波让她根本无暇思考这奇妙的遭遇,很快她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两人的神情都说不上轻松,他们在一张床上做着各自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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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拂在了商陆的侧脸上,他阖着眼眸倚靠在一棵树干旁,右侧的肩头上不轻不重地栖息着一颗脑袋。
低头,商陆看了看自己包扎妥善的伤口,侧过头时,又看了看叶倚时眼下的青黑痕迹,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半边肩膀已经被压麻了,商陆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叶倚时恬静而又平淡的睡颜,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昨天遇见黑衣人的地方,周围树木丛生,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但是据他所知,这座树林种野兽横行,他们是在这种地方过了一夜?
再者,他身上用来包扎的纱布又是怎么来的?
想着,脑袋突然如针刺般痛了起来,商陆按了按眉心,将疑问暂压心底。
守在商陆身边,叶倚时一晚上几乎没有怎么敢休息,好不容易浅睡了会,却被梦魇折磨得身心俱疲。
于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她便将商陆带到了外面,直到天半亮时,她才忍不住睡了过去。
“商陆!”叶倚时突然惊醒,她又梦到那只白虎了,不过这次老虎的目标不是她,而是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商陆。
感受到头下的奇怪触感,叶倚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直枕着病患的肩头,“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