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娘说道:“贺学士曾教过我,做事应当像下棋那样提前把坏的情况都考虑到。我们只有把各种糟糕情况都想明白了,才不至落入被动局面。” 贺知章闲暇时偶尔会邀她下棋,随口教她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虽贺知章只是不经意地提及那么几句,三娘还是全都记得牢牢的。 李俨微愣,忆起己学棋的经历。 下棋似乎真的是这样的,每走步就该想得清清楚楚:下步对方会怎么走?对手可能会借由哪些位置困住己的棋?只有确定己的棋都守得住,才能安心思考怎么落子蚕食对方的棋。 三娘继续说道:“所以我想,既然知道了有这种可能性,那就把它当成真的来对待不就好了?” 李泌转看向三娘,她年纪分明还这么小,说话做事却都极有章法,神更是澄明通彻,叫人不由主便生出种由衷的信服来。 这样的小孩怕是几百年都挑不出个来。 李俨也被三娘说服了,只是他还是没什么好主意,忍不住追:“那我们该怎么做?” 这可把三娘难住了,她平时主意挺多,可都是在琢磨该怎么玩耍,哪里知晓该怎么应对这种局面。 事实上李俨梦中那些惨祸令她既震惊又不解。 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们圣人明明待人挺和的,怎地会做出“日杀三子”那种事? 接着她又想到那个犯了错后被李隆基亲下令杖杀的侏儒。 皇帝对待己的孩子也是这样的态度吗?喜欢时便捧在手心爱若珍宝,不喜欢时便随意往地上摔,哪怕摔他个七零八落也毫不惋惜。 三娘也拿不出特别好的主意来。 她只觉得如果可以还是不到旁人的掌心为好。 不管对方是皇帝也好、是王侯公卿也罢,想法和做法肯定都是差不多的。 可太子已经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根就从选择。 那是个险隘重重的困局,而太子早就在局中了。 三娘转看向李泌,嘴里道:“有什么好主意吗?” 李泌已经把李俨所说的梦境消化了大半。 即使是听闻了那般荒诞而可怕的“未来”,他的心情依然没有太大的起伏。 许多东西他们推演时已能推断出个大概,区别只在李俨梦见的乱局来得更快更急,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如果按照三娘的说法把梦当真,那么先需解决的危机应当是“日杀三子”。 李泌道:“人心都有亲疏,圣人亦不能免俗。只圣人与东宫的关系足够亲厚,便是有人设法离间也不可能成功。可惜太子殿下已经二十多岁,不太适合突然向圣人表现出孺慕之情。”他的目光转到李俨兄弟俩上,“们兄弟俩倒是很适合。” 李俨看向弟弟。 李俅从李俨讲出“日杀三子”起便处震惊状态,压根没法像三娘和李泌那样迅速反应过来。 这会儿察觉兄长看过来的目光,李俅才终过神来,讷讷地追:“怎么表现?” 其实他们平时见到李隆基的机会没比三娘和李泌多多少,还是今年他们得以跟着御驾巡幸东都,见到李隆基的次数才逐渐频繁起来。 李泌人也不是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