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小太监绕开银杏,将木托盘放在一处,取出里面的画像放到桌上,请她过目。
看着画纸上,那各有千秋的容颜,她的眼前却浮现出另一张容颜,少年颀长的身形,如画的俊颜,总惹来少女含羞张望。
才半盏茶不到的功夫,一沓画卷就已见底,小太监忍不住出声:“要不姑姑再看看,这些画像都是王嬷嬷亲自筛选过的。”
不待苏风吟做声,候在一旁的银杏就快步走过来:“大胆,你质疑姑姑的眼光。”
小太监面带急色,欲解释,被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的人打断:“禀姑姑,姜侍卫求见。”
苏风吟抬手轻挥了挥,来人立马将领着小太监退下。
姜侍卫姜大迈着步伐走了进来,双手作揖:“姜植见过姑姑。”
苏风吟轻嗯了声,轻声问道:“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姜植垂着头:“陛下念姑姑辛苦,特交代柳大人与金秀姑姑,替姑姑分忧。”
苏风吟端起茶盏的手微僵,心中似嚼了牛黄般苦涩,她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但袖中微颤抖的手,却告诉她,她高估了自己的伪装。
她故作镇定,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朝内阁走去。
姜植只以为这次要无功而返,正要退下,苏风吟轻柔的声音就传来:“银杏,让秋桃把账本交给姜大人,内务就由你与金秀姑姑交接。”
姜植转喜:“谢姑姑体谅。”
送走姜植,银杏进了内阁,替苏风吟抱不平:“姑姑,这些年姑姑事事替陛下谋划,陛下理该记挂着姑姑的好,怎么现在反倒削起姑姑的权来?”
苏风吟直直望着几丈处的屏风,屏风上山峦重叠,佳木茏葱,一条青溪逶迤贯通,青溪两侧升起聊聊炊烟,草地上几个孩童追逐打闹,笑容天真灿漫。
银杏走近了些:“姑姑——”
苏风吟收回视线,抬手,阻断银杏未说完的话:“这些话莫要再说,吩咐下去,各自执事,切勿懈怠,被人抓了把柄,小心被发落。”
“那王嬷嬷那边……”
“告诉那宫人,我已有决断。”
银杏领命,欠身告退。
银杏一走,苏风吟又将视线落在了屏风上,这是去年宋瑾墨赠予她的,那时宋瑾墨还是太子,她随他一起去给太傅贺寿。
太傅饱腹诗书,门生诸多,前来贺寿之人多如流水,呈现的寿礼不乏珍宝,独这扇屏风惹她流连,忍不住多瞧了一眼。
不想被他觑见,次日,这屏风就被摆放到了这儿。
凭这,她就无法真正怨他。她今日的一切,都是他赠予,如今他身边能人诸多,她浅薄的学识也再帮不上他,收回她手中执掌的权势,在情理之中。
理解之余,她也不敢再自欺,他已顺利登基,朝堂也暂得平稳,她也算完成了先皇贵妃的嘱托,也到了该离去之时。
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起身重新回到摆放着画像的桌前,并未再翻看。
不是她使性子,而是画像上的这些女子,都不可能让宋瑾墨满意。
近日,宋瑾墨借完成先皇遗愿,开放科举,让寒门学子读书有望,已动了士族之利,惹得他们群起议之。虽陛下用雷霆手段,让他们暂息旗鼓,但这场与士族的纷争才开始。
朝臣们这时候提出选秀之事,十之八九就是想借此机把控后宫。王嬷嬷送来的这些画像中,无一不是士族,无论陛下选哪人,都逃脱不了算计。
这个理由她无从告诉王嬷嬷,只因这些画像的第二张便是摆放的楚国公之孙女,楚国公是宋瑾墨的外祖父,准确来说,画像上的女子,是宋瑾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