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陆元祁突然打断,来了这么一句。 林靖鸢茫然:“嗯?” “上次你我分别是在去年的一月十六,我跟着我爹他们离开扬州。” 林靖鸢想想是的,接着便听见陆元祁十分做作地发出一声哀叹:“那天下着漫天大雪,我在西城门外的断桥上等你,把白雪地踩成了泥坑,嘴唇冻得发紫,等了许久都不见你来送我,最后我迎着猎猎寒风,冒着大雪,伤心欲绝地走了,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却始终没有看到你的人影,那天雪好大,风好冷……” 林靖鸢忍无可忍:“西城门外没有什么断桥,那天也没有下雪,是个大晴天!” 陆元祁委屈巴巴:“我伤心过头,心绪凄迷,记错了也是有的,不过你的确没来送我,你爹你娘你弟弟妹妹都来了,就你没来。” 林靖鸢已经忘了一开始想跟他说什么了,不知怎么的就被陆元祁带偏了,说起那件事,她的确有些心虚。那段时间她刚拒了和陆元祁的那门亲事,心里觉得别别扭扭的,不愿意面对陆元祁,他走的时候,她就故意没去送他。 现在想想,确实有些不应该,他们两人再怎么说也是十几年的朋友,她理应去送送的。不过旧事重提,她才不会认错,便搪塞道:“我当时很忙。” 陆元祁当然不接受这个极其敷衍的理由,悲愤道:“听听,这是人话?果然感情是会淡的,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终究是抵不过时间的消磨。”说完,竟然还挤出一个哭腔。 “你差不多行了。”林靖鸢受不了他这般深闺怨妇的控诉,小声嘟囔:“翻什么旧账呢。” 陆元祁吸了吸鼻子,“行,不说以前,那从今往后,我跟了你,你总要好好待我。” 这话听得林靖鸢一阵牙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你叫跟了我?” 陆元祁当没听见,接着道:“你在府里待了三个月,对这儿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吧?告诉我,免得我露馅。” 总算说个正事,林靖鸢便认真起来,把宋家上上下下介绍给陆元祁听。从享有最高话语权的国公爷老夫妇,到外院的门房小厮,只要是能想起来的,林靖鸢都讲了一遍。 最后说到宋元礼,她却有些犯难,毕竟她压根没见过宋元礼,只有从别人口中听得的一些只言片语,便只好转述给陆元祁听:“你哥呢,性子冷清,寡言少语,不爱与人亲近,不怎么爱笑,你日后可别老呲着个牙嬉皮笑脸的。他为人端正,行事稳重,是个德才兼备的正人君子,反正你要是想学人家,首先得把你这幅不正经的样子收起来。” 陆元祁听得有些生气:“我怎么不正经了?” “你哪里正经了?你刚刚还……” 那样戏弄她! 林靖鸢哼了一声,都懒得说他,兀自掖紧被子继续道:“你哥在内卫府供职,他们衙门的事情我不太清楚,等过两日再找个人打听打听吧。” 除了这些她也想不出什么了,便道:“我没见过他,对他不了解,你自己谨慎些,反正少说话,就不容易露馅。” 她说得口干舌燥,却不听陆元祁吱声。 “陆元祁,陆元祁?” 陆元祁“啧”了一声,“你这一开口我不就露馅了?该改口了啊。” 林靖鸢想想也是,她可别一个顺嘴把他给卖了,“那我日后就叫你宋元礼。” 陆元祁却不满地哼哼:“你装糊涂是不是?该叫我什么你不知道啊?” 林靖鸢不解。 陆元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