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却将我丢在瓦剌,改立郕王为帝。我那么那么想回家!他算个什么弟弟?我都求他了,却一直不让我回去。难道他还要我跪在他面前吗?” 朱祁镇咬着牙,心中愤恨委屈,却不敢对着朱元璋等人,而是将怒视的目光投向姜烟。 姜烟都气笑了,对上朱祁镇的眼神,再看旁边显然也在愤怒中的朱棣,和低着头没有说话的朱瞻基,就连脾气最好的朱标也满是怒色。 “我可以说话吗?” 姜烟问朱元璋。 朱元璋点头。 他让姜烟留下,是因为若非姜烟,他们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尽管这些事情已经有史书盖棺定论,朱元璋还是想在姜烟这个后世人的面前表态。 朱家对于有这样的子孙,同样是不耻的。 “你说你知错?你什么时候知错了?”姜烟对上朱祁镇怨恨的眼神,毫无惧色。 她还不至于怕了一个只会欺软怕硬的怂包。 “处死于谦后,为他收尸的是同知陈逵。一年后,于谦养子于康将他葬于西湖台山。而这期间,你让于谦的独子发配山西龙门,儿媳邵氏发配山海关。直到你的好儿子继位二年为于谦平反,于冕才得以回来。” “你知错了?你处死石亨,解决曹吉祥之后,不是没有机会‘悔改’,只是为了你的复位名声,便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你的皇位坐得倒是心安理得!现在不敢对着其他人撒气,倒是只敢瞪着我!天子?” 姜烟还是头一次这么生气。 无数忠骨亡魂在狼山上游荡的时候,朱祁镇却在皇宫当着他的皇帝。 不过是晚年废除了殉葬制度,难道还要人为他大书特书吗? 朱祁镇不敢对着朱元璋发泄情绪,更不敢对着朱棣和朱瞻基表露自己的不满。 可在他眼里,姜烟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介草民,竟然还敢对他指手画脚? “你闭嘴!”朱祁镇大吼:“我就是天子!朱祁钰不接我回来,还废了我儿子的太子之位。是他野心昭昭,将我关在南宫七年!七年啊!” “你跟朱祁钰就是一伙的。你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东西吗?宠妾灭妻!就因为儿子,废了汪皇后,倒是要立个什么杭皇后。他就是为了太子之位连夫妻情分都不要了,他算个什么东西!” 朱祁镇刚说完,一直坐在后院石凳上的朱瞻基猛地起身,一脚踢在朱祁镇的胸口,将他踹飞出去二米远。 “朱祁钰宠妾灭妻不是个东西。我呢?”朱瞻基面色平静的看着朱祁镇。 他对他们母子还不够好? 顶着朝堂压力,顶着母亲的不解,也要给他们母子一份体面。 可结果呢? 他们母子是如何糟蹋大明的? “就算郕王宠妾灭妻,他当皇帝却比你当得好。他听劝,知人善用。你呢?你还给他加恶谥!你真是,无可救药!” 说罢,朱瞻基转身,掀起衣袍,跪在朱元璋夫妻和朱标、朱棣面前:“子不教,父之过。有如此事情,与我亦有脱不开的关系。” “你起来。”朱棣走上前,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孙子。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也无力回天。 现在追究责任也只是马后炮。 换不回雪天的一腔赤诚忠心,也换不回狼山枉死的将士。 朱标也拉起了朱瞻基,对朱元璋道:“爹,我们现在做什么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