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书信送出去之后,幻境中的阮籍已经离开,却有几个衣着不凡的人跑了出来,像是在四处寻找谁。 “这世上为何会有那般自信的人呢?”阮籍看着那几个跑出来的人,眼神淡漠又鄙夷。 姜烟看去,却敏锐的察觉出,阮籍鄙夷的不仅仅是看到的那几个人,仿佛还有他自己。 “我已去信不远当他的掾属,亲自送来不过是感谢此人对我的看重,却让他以为我信中所言乃是谦虚之词。荒唐可笑!” 姜烟跟在阮籍身后,一回头恰好看见其中为首的那个人愤怒的表情,对着身边人不知说了什么。 再之后,身边人又来找幻境里的阮籍。 阮籍的族人一个接着一个来劝,向来寡言的青年只得提着包袱去做那个强塞进来的掾属。 姜烟对阮籍的了解不多,只从看到的史料上得知,阮籍的父亲曾是赫赫有名的建安七子之一的阮瑀。 只是阮籍三岁丧父,是母亲抚养长大。 家中还有兄长和妹妹。 竹林七贤中的阮咸,便是阮籍兄长之子。 如果姜烟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阮籍第一次入仕,还是被迫,无可奈何的入仕。 环境中的阮籍显然也对这次的仕途不满,很快便告病请辞。 “明帝已亡,朝堂混乱不堪。曹爽与司马家把持朝政,将皇上视作他们手中拿捏的工具。”阮籍不去看那个背着包袱离开耳朵自己,他不屑。 只对姜烟说:“我读书,书中教我忠君。可我忠的到底是什么君?是汉朝的皇帝,还是如今的魏国皇帝?亦或是曹爽和司马家?” 姜烟沉默。 魏国,得国不正。 尽管是汉献帝禅位,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禅位不过是曹丕与汉献帝演给天下看的一出戏。 早年的阮籍信奉儒家,希望可以治国平天下。 可几次入仕都让他看得越来越明白。 后来,司马懿杀曹爽,独揽大权。 当年曹操挟天子令诸侯,却不想他才死了多少年,他的后人也成为了被挟持的那个。从前信重的大臣,有样学样,成了震慑朝堂的权臣。 周围幻境变化,姜烟这次却发现,随着幻境一次次变化,周遭百姓的状态也一次比一次差。 起先,只是衣服上出现补丁。 后来是破损的衣服根本无法缝补,百姓们的脸上也尽是麻木。 百年的战乱,早已让他们对稳定的国家没有了任何的向往和希望。 他们也曾向上天祈求和平,可随之而来的是兵乱,是权臣倾轧。 他们像是不得不随波逐流的小鱼,无法控制时代的洪流,也做不到挣脱。 要么被风浪卷到窒息,要么被拍在岸上,要么……便是死。 “我父亲曾是曹操的祭酒官,尽管我不认可文帝所为,却必须承认自己也曾因为父亲的缘故受到庇佑。若说文帝得国不正,那司马家岂不是更为可耻?” 因此,他选择了再次辞官。 想要纵情山水,明哲保身。 “姑娘可知,为何时人多清谈?又多向玄学?”阮籍不等姜烟回答,自己发出几声讥讽的狂笑,说:“因为清谈才能避开时政。我等读书人,不能议论时政,只共谈诗文吗?天下哪里有那么多的诗词歌赋可以谈论?当人人都是那曹子建不成?” 阮籍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瓶酒,仰头便喝,喝得满身都是酒,衣服都要被酒水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