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中华各族的骨血中,成为一段最为灿烂的文化。 哪怕曲调缓慢,每一次的低吟都伴随着沉闷的鼓声。却让姜烟听得,看得口干舌燥,恨不得自己也拿起一把剑加入其中。 “他们是不是很好?”高长恭端着一杯酒,仰头饮尽,唇畔沾着酒水,还有几滴顺着下巴,滑落脖颈,钻入衣领不见踪影。 只为了他们,高长恭也想要继续守卫这片国土。 他不是最骁勇善战的,但他愿意学。 “我觉得很值得。”高长恭又倒了一杯酒。 姜烟看向他。 如果在现代,他现在也只是大学毕业的年纪。 可在高长恭的眼里,他挂念着家国天下,哪怕只是为了高家,他也想效忠到最后一刻。 “兰陵王觉得这武乐如何?”高湛笑得意味不明,看着底下的《兰陵王入阵曲》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 比起欣赏这舞,这曲,高湛更想知道高长恭是怎么想的。 不仅在场的其他人看得出来高湛是什么意思,姜烟也明白。 气得她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这算什么?飞鸟尽,良弓藏。这‘飞鸟’还没有尽,就想要治罪吗?” 高长恭只是慢慢将那串珍珠又缠绕在手腕上,笑着说:“挺好看的,想来他们也很高兴打了胜仗之后,还能见到陛下天颜。” 对面的段韶也明白高湛是想做什么。 作为臣子,段韶不想掺和高家内部的事情。 身为高湛的表兄,段韶也不想他杀了一个对高家忠心耿耿的良将。 也跟着应和道:“不错。众将编此舞,想来也是听闻陛下亲自前来,心中不胜欢喜。兰陵王风姿样貌皆上,要呈现给陛下最好的武乐,自然要以兰陵王为准。否则,以老臣的模样,和斛律将军,就没有如此好看的入阵曲了!” 斛律光为人耿直,又不善言辞。 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当然也只能跟着点头称是。 有段韶为高长恭说话,高湛原本吊起的疑心缓缓放下。 宴会结束,姜烟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她知道高湛是个多疑又小心眼的人。 这一点,之后的高纬更是发挥到了极致。 只是这才刚打了一场胜仗,解了洛阳被围之困。 最可笑的是,段韶在宇文护修书给高湛的时候,就告诉了高湛,宇文护不可信。 不将宇文护的母亲送回,宇文护会那么果断的包围洛阳吗? 两人走回暂时用于休息的府邸,残月悬空,皎洁的月光在地面映照出水蒙蒙的光。 “你当初想过自己的结局吗?”姜烟忍不住问。 高长恭一心为北齐,为高家。 只因为后来高纬问他的时候说了一句发自肺腑的话,便惹来了杀身之祸。 他是高家有史记载以来最宽厚的人,征伐沙场,出生入死,与军中将士同乐。 最后却死在高纬的谋害里。 甚至一条罪名都没有。 可哪有如何呢? 高纬高湛杀人,从来都不需要罪名。 “没有。”高长恭摇头。 他连自污和装病的法子都想过,总以为自己能活下去。 不至于落到他那两位兄长的结局。 高家的宗室,在高湛和高纬的手里,像是被幼儿捏着的泥塑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