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香被关起来开始,灸舞和墨月来孙家“做客”的原因就站不住脚了。好在还有修的到来,让他们几个相熟的朋友能继续待在这里。但是如今荆州分校成立,东汉书院的众人转移了过去,灸舞和墨月也没有理由还住在孙家了。今晚过后,他们便会离开。
不知为何,晚餐后,孙坚提出要与他们二人谈一谈。
“两位住在我孙家这么久,我也没有亲自来好好地招待两位。我听仲谋说了你们的事,不知两位和那刘备是什么关系啊?”
看样子,孙坚是对他们拿到江东的荆州大楼,却指名要送给刘备的行为很是疑心。看惯了死人团长的嬉皮笑脸,现在这张脸上老谋深算的神情让墨月不太适应。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孙总校长,我们与刘备在儿时便相识了,情谊深厚。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情谊深厚,还真是年轻人会说出来的话。”孙坚嗤笑一声,转向灸舞,“沈舞,是吧?听说你帮仲谋揪出了仲王部队里的叛徒?”
灸舞客气道:“举手之劳,孙总校长不必放在心上。”
孙坚摆摆手:“哦,没有,我一点都没有想要放在心上。我只是很好奇……”他站起身来,边说边缓慢地倾身向灸舞,“为了拿到荆州大楼,好不容易找到这件事对仲谋施恩,你计划了很久吧?”
听孙坚话里的意思,竟是不知道他们还被下毒了?灸舞镇定自若地与孙坚对视:“孙总校长这话就言重了。我们既是来做客的,看到主人家有难,自然应当伸出援手,别无他意。”
“说得很漂亮,可惜这种鬼话是骗不了我的。”孙坚维持着前倾的姿势,盯着灸舞,“拥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你是出自哪一门的高人啊?”
“高人不敢当。”灸舞微笑,下一秒,又在墨月心里点了个炮仗,“都是我家小姐教得好。”
墨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灸舞说的人不会是她吧?!
“既然孙总校长一定要问,我也只能在这里暴露身份了。”灸舞转脸看向她,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准诠释出愧疚和不安混杂的丰富表情,“小姐,您不会怪我吧?”
夭寿!盟主还真是什么瞎话都说!墨月不着痕迹地死死抠住座椅扶手,努力维持镇静,现编出一套说法来配合灸舞:“没事。孙总校长这样咄咄逼人,倒是让我有些不解了。他是我们家从小收养的,一直跟在我身边,对外是朋友相称,并没打算让外人知道。莫非孙总校长对弘农杨氏的秘辛也有兴趣?”就算孙坚向阿香问过灸舞的来历,也与她刚刚所说的一直在隐瞒身份的话不矛盾。瞒过今晚就行,他总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来杨修,非要刨根问底吧?
大概是她的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孙坚直起身子。此时,门外跑进来一个戴着口罩的老人,三句话打个喷嚏,叫嚷着找孙坚有事。孙坚看他们一眼,便带着老人上楼进了书房。
听他们的对话,那个老人是孙坚远游归来的叔叔。可他未被口罩遮住的半张脸,为什么那么眼熟?
他们回到房间,灸舞关上门,斩钉截铁道:“那个孙坚叔叔的身份有问题。”
墨月点点头:“而且,孙坚为什么好像不知道我们被下毒了?是孙权有意把自己没处理好的纰漏瞒着他吗?”
“应该是。光是仲王部队有叛徒这件事,孙坚已经对他很失望了。”灸舞接着说,“这段时间,我特别注意了一下孙坚的行动,他几乎每天都会跑去储藏室待几分钟,然后马上又出来。我想,储藏室也许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他不断地去检查它是否还在。最后一个晚上,该是适合的时机了。”
凌晨两点,孙家大宅的所有人都睡下以后,一个蹑手蹑脚的身影出现在楼梯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