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腰果大概是太兴奋了，洗澡的时候也各种不安分，水玩得到处都是，焉莱身上也被弄湿了，只能跟着一块洗了，然后便是搁置很久的睡前故事，但讲了一半就被小腰果喊着说没意思，然后点名换了陈实接替，又不许焉莱走，坚持要陪着，于是焉莱和陈实分别躺在小腰果的左右，一个陪着睡，一个放下故事书，天马行空地便起了机器人闯荡海王星的故事。 陈实虽是顺口胡编，但设定新颖，逻辑自洽，讲得又风趣生动，于是连焉莱都听得入了迷，期间不断阻止十万个为什么的小腰果打断故事问问题，还在故事结束时，连续追问三个后来呢。 陈实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小腰果：“后来她睡着了。” “没想到你这么会编故事，看了不少书吧。” 如果他做了编剧，成就一定也不小。 陈实则不以为意：“即兴表演，临场发挥。” 焉莱无话可说，聪明的家伙就是烦啊，到哪儿都能抢人饭碗。 “她睡了，你可以回家了。”看陈实走向客厅的沙发床，焉莱跟出说道，“你回去吧，在这里肯定休息不好。” “我答应过她，不走的。” 焉莱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混沌：“你不该答应她的，她是小孩子，什么都会当真，但你……” “又想说什么？说拥有后失去比从未拥有过要难得多是吗？但我不是你，我得到了，就不会再失去，我也一定不会让她失去。” “做人爸爸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不简单，所以我既然已经做到了现在，就会继续做下去。” “你现在无家无口，说起来当然容易，如果某天你结了婚有了孩子……” “有那么多如果吗？如果陈初没生病，我不会去嘉岭，也不会遇到你，如果你不是个惹是生非精，跑去图书馆，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如果你爸爸是个好人，你不会出国，如果老戴没死，你们应该是齐齐整整的一家人，如果我们有一个人变了心，我们不会坐在这里聊这个问题……这么多的如果，发生了吗？与其设想那么多个如果，不如考虑当下更实惠些。” “即使没有如果，你这么做，对另一半也不算公平。” “那就做我的另一半，让她成为我的孩子，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什么另一半？”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爱人，妻子，老婆……或者你之前说的，不被定义的任何关系，却又是任何关系，大白话就是一起吃饭睡觉亲热的关系……。” “你……”焉莱瞅瞅小腰果关紧的大门，声音不自觉大了，“说什么胡话呢。” 不知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做他的另一半。 陈实轻讽：“怎么这么多可能里，你从没想过这种吗？你不是最喜欢替人考虑，为别人预设立场吗？哦，大概又在想，我是为谁忍辱负重了，怎么就不会想，我之所以会做现在的选择，仅仅是因为的选择，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别再说了……” “你真想我走吗？消失在你的世界里，消失在焉茴的世界里，焉莱，你做事何时这么畏手畏脚了？你不是一向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所以，我们复合吧，然后一起变成更亲密的关系。” 焉莱松开紧紧掐住的手心，决然地说：“好，成就成。” “成什么？” “老婆，结婚。” “那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