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死物一般望着楼徵。 不过只一瞬。 “阿羽,你已经对他仁至义尽了,再无需袒护,他是要送到宸州流亡城的人,此后再与你无关。” 楼徵说得不错。放在四年前这时候,就连阿羽自己也不可否认,像伶舟月这种人,她绝对不会多看一眼,也绝对不会和他有任何联系。 阿羽低头,攥紧了掌心,她依稀觉得伶舟月往她这处看过来,抬头后却见他低着头,凌乱的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眼,哪里有半分对她的挂怀感念。 但阿羽本来也不需要他的感激。 流亡城虽然在宸州偏远的地方,但比起鬼州彪悍野蛮的民风,已是安宁之地。对伶舟月,对她的师父,她所能做的,唯有免除他的牢狱之苦了。 阿羽缓缓松开了手:“哥哥你说得不错,我们回家吧。”浅浅的梨涡凹进去,少女的笑容在日光下显得尤其璀璨。 是对楼徵的。 伶舟月指尖微顿,血滴落在地,“啪”的一声轻响。 阿羽又道:“但是哥哥,能不能不要让他坐在运货的马车上?” 伶舟月眉梢微微一动。 楼徵见她执意如此,思索片刻,只笑道:“我们阿羽长大了。” 便让伶舟月坐在最后面的马车里,楼氏的侍卫要推搡他,阿羽神色不悦,侍卫只好止住手。 伶舟月经过阿羽时垂落的视线微移,指尖蜷了蜷。 而后有楼氏侍卫同他一辆车。 那侍卫表面镇定,内心却是骇极。 所幸伶舟月一路上要么垂着头,要么视线落在卷帘外。 他手上还淌着血,却并不理会。 这从魑魅大牢底层出来的囚犯真是个疯子。 侍卫下意识离他远了些。 - 从鬼州到宸州的路途并不近,楼氏的队伍走走歇歇,凭着楼氏令牌,在各个州中行走时都有已经备好的食宿,因此路上并不艰险。 因着阿羽的要求,伶舟月不仅没有被苛待,反而还受到了贵客的待遇。 楼徵虽然并不愿意看到阿羽对一个身份成谜的罪犯如此用心,但只当她年纪小,不懂是非,又心地善良,只叮嘱她几句便也由着她去了。 夜里,楼家队伍在岁州休憩。 正是夏夜微雨时分,雨丝如织,外面灯笼的朦胧光晕微微晃动,阿羽躺在床榻上,又想起一些在清泠山中的画面来,想起第一次见到伶舟月时清泠山下起的雪,本应是不知愁的年纪,心里却生出几分莫名的愁绪,兀自下了床,托着夜明珠不自主地往伶舟月的方向去。 侍卫们大多歇息了。 她轻手轻脚的过去,连葵儿也没惊动。 伶舟月的房间位于客栈一楼,已经熄了灯,阿羽经过时,黑乎乎的。 明日便能到宸州了,伶舟月会被安置在流亡城。 阿羽在他房外望着墨色里隐没大半的月亮,听着若有若无的雨声,站了会。 正欲走时,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动静。 “呜呜。” 那动静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在寂静的夜里尤其可怖。 阿羽心里一惊,她现在没有一点修为,若是遇到什么危险…… 逃! 她怕疼,也怕过不了神剑的考验,当即便要拔足狂奔,不料,背后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