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眼见危机过去,我撩起衣服擦擦冷汗,一边推开了门。 入手的触感很廉价,我不禁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何时套在身上的变成了“我爱哥谭”同款T恤。 ……等一下。 有人仗着身高搭住我的肩,示意我去看脏衣篓里那一堆被血和海水泡得皱巴巴的高级西装。 “那么,”马龙凑到我脸颊旁,“上面的破洞和血是怎么回事?” 完。蛋。了。 . 餐桌上的气氛只能用针落可闻来形容。 自从我一五一十地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马龙后,他便始终保持缄默,任由我的心在忐忑中摇曳。 此时此刻,面前的杯子成了视线的唯一落点,我不敢分散余光,仿佛上面的花纹藏着宇宙起源的秘密。 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马龙是个好人,他的关心有些隐晦,但是我始终都记在心里。 只是太久……太久没有人会为了我自身的安全而如此生气,我不习惯被这么对待,所以我会向他们这样的好人撒谎,我知道这样做只会令他们在知道真相时怒火更甚。 但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尽可能瞒着。 沸腾的寂静里,一丝埋怨冒出了我无所适从的脑海——或许这不是我的错,而是最近遇到的人都过于异质—— 为什么不能像对待一件工具那样对待我? 另一只水杯被主人搁在桌上,微小的响动将我从心绪中迅速抽出。 “我昨晚一直在找你,乌苏。我知道你肯定会随便找个地方就睡过去,你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习惯这样的做法。” 男人低沉的声线犹如看不见的丝线,一层层缠住我的口鼻。 我还是不敢抬头。 “然后我就发现了顺着水流飘过来的尸体,”马龙的双手在我的余光里合拢,“你的衣服被血泡透了,这甚至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 ……还有哪一次? 窒息感逐渐勒紧呼吸,我来不及深想,意识到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真的没关系,我这不是痊愈了吗?只要有魔力及时补充,无论多严重的创口都不会留下痕迹的。” 一个微笑暂停在我的脸上,我应该翻动手腕展示自己——但胳膊上密密麻麻的旧伤着实没什么说服力。 所以为什么我要这样证明我自己? 为什么他就不能把这件事轻轻松松地揭过去,再表扬一下我的努力? 埋怨又开始在水面下冒泡,那些升起的泡泡正变得越来越多。 我尝试把注意力集中在马龙的声音上,能感受到的却只剩痛苦: “你有选择的,乌苏。那男孩让你跳过去,你为什么不能抓住他的手?” “……” “因为你不相信他,这些义警的帮助你一个都不相信。你的力量滋长的是你的盲目。” 他的判断太过绝对,以至于我忍不住攥紧杯子:“不是这样的。” 说点什么,乌苏。找个理由反驳他。 “是吗……可是你并没有正视他们为了这座城市而付出的汗水和血泪,”马龙就像一个把囚犯逼上悬崖的警探,“不然你完全可以把你的担忧提前说出来,我相信他们会和你一起想办法。” 不,不对。绝大部分人只会对我的发言嗤之以鼻,这才是我最熟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