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真是有闲心。陆昭昭也习惯，给沈素书梳理资料，他们缺了好多课，一时半会儿很难补上。
苏栗衡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作为一个温柔内敛的少年，他的心不在焉并不十分明显。陆昭昭起初没有发现，还是叫他几次不应才察觉：“……栗子？”
“……啊。”
他仿佛才从心事重重中猛地惊醒：“抱歉……何事？”
倒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可陆昭昭难免担心：“怎么……你好像有心事？”
“……”
少年为难地抿了抿唇，犹豫一下后摇了摇头：“……并非什么……唔，之后再告诉你。”
这个之后，之后了两天。两天后，他才有点犹豫地告诉陆昭昭：
“我得回杏林谷了。”
“哎？！”
这个消息真是突然而令人惊讶：“怎么……现在突然……”
“嗯……”
苏栗衡显得十分为难：“因为化雨秘境……”
化雨秘境要开，为门中青年修士考虑，各大宗门都有所反应。苏栗衡作为杏林谷谷主亲传，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也收到了让他回去的通知。
“……谷里会组织筑基期及以下的弟子一同前往化雨秘境，集体行动。”苏栗衡说：“虽非强制每个人都要去，但我作为师尊的亲传弟子……”
陆昭昭就懂了：一个班级去郊游，谁都可以请假，班长最好不要。
她有点惋惜，但可以理解：“那……那好吧。但你一个人回去没关系吗？？”
苏栗衡无奈笑笑：“你莫不是把我当孩子？我都快及冠的人……不必担心我。”
只是，他有些舍不得陆昭昭。倒也不是恋爱脑，一天都离不开她，而是自己走了，情敌却在，真是让人焦虑。
方之茂，迟星文，再加个玉怜香，说不定还有这几天怪怪的祝青燃……苏栗衡真是很难不焦躁。感情之事可很难说，他可以一朝领悟自己的感情，说不定女孩子也某一天忽然情窦初开。
可……其实通知之前就到了，他硬是又留了好几天，现在是不得不走。看着女孩的脸，少年感受到一种强烈的不舍，哪怕明知……
“没关系的啦，很快就能再见咯！”
女孩无忧无虑地笑着：“大家都要去化雨秘境的嘛，到时再碰头！而且可以保持灵讯联系，就是速度慢一点……”
灵犀玉牌的联系，在同宗门内、城市内，联络效率才会高，这是由于布置有相关阵法。远距离的话就得借助传讯符、法术之类，效率也会很慢。
但……也能联系。而且有种写信的感觉，别有韵味。反正陆昭昭除了有点惋惜，真的没什么不舍伤感……也许也是因为，在过去的几年里，苏栗衡本就没有和她在一起。
这样天各一方的生活，他们持续了很多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应。
只是苏栗衡看着她明艳纯粹的笑脸，忍不住在心中叹口气。
“……嗯。”
他伸出手，克制而温柔地摸摸她的头：“……保持联系，秘境见。”
“让我看着方之茂？”
韩继茫然地挠了挠头：“看啥？为啥？”
因着脸上一块淤青，少年这副模样显得很傻。苏栗衡看了都觉得傻，忍不住怀疑：他把这个任务交给韩继，真的合适吗？
但纵观身边，没有更值得托付的人了。沈素书指望不上，孟锦迎太聪明，他但凡敢提一句，大小姐就会立刻察觉他的心思，竖起浑身的刺。
就算要戳死方之茂，也得先戳死他——孟大小姐护犊子从来如此，狼子野心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