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便起了。”
陆昭昭说。她不是那种会在约会中掐点到的人,总是提前一些留有余地,换班也是,坐在篝火边:“没什么情况吧?”
“没有,我们人多又有火,野兽都不敢来。”
正如白雪所说,其实少有异兽脑子不好到来袭营,但守夜还是有必要的,以防万一,毕竟临时营地不比木屋营地安全,出行还是万事小心。
白雪说着,也不去休息,只跟陆昭昭同坐闲聊。被问起也只说:“狐狸是夜行动物嘛。”
不全是,而且妖修会学习人类的作息,但白雪的确更适应熬夜。陆昭昭就若有所思,摸摸在她腿上的玉钥——她起来时它就跟过来了,现在正在啃瓜子:“老鼠也是夜行动物。”
其实猫也是,然而蛋黄酥是个假猫……睡得像只小猪,陆昭昭也没叫它,让它睡个好觉。
她抬头看:“这里竟然能看到星星。”
今天的露宿地难得在开旷处,抬头可见未被树冠遮挡的一小片星空。清夜无尘,月色如银,今晚星明风清,明天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白雪也抬头看天:“好多星星……我听说人类会给每个星星都取个名字。”
现在妖族受人族文化影响很多,但他年纪还小,了解不深:“不过我只知道,太白,牛郎,织女……”
“牛郎星,织女星,天津四……夏季大三角。”
陆昭昭伸出手指,虚虚连点成线:“人们给星星取名,是寄托了很多浪漫的意向。”
白雪想了想:“就像七夕传说,牛郎织女?”
陆昭昭点点头,托着脸:“说起来,你知道牛郎织女的传说也有很多个版本吗?”
“哎?”
神话传说经久流传,根据时间地域也多有不同。比方说《寻仙录》中的七夕传说便是凡人牛郎与落难仙女,而现实中的七夕传说也经过许多演变。
据陆昭昭所知,周《诗经.小雅.大东》有云:“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被认为是牛郎织女传说的起源,此时双星尚无爱情故事,只是后来的萌芽。
到了西汉,《史记·天官书》中载,牵牛此时为祭品,而织女则成了为民间祈福的天女,从双星成了有人格化的存在;东汉则出现了爱情悲剧的说法,《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中将两人形容成了恩爱夫妻;《九咏》和《风俗通义》中说明了七夕与织女传说的渊源,七夕节在民间开始盛行。
再之后的两晋南北朝,牛郎织女传说变得十分多元化,产生了多个版本。如《述异记》中载:“大河之东,有美女丽人,乃天帝之子,机杼女工,年年劳役,织成云雾绢缣之衣,辛苦殊无欢悦,容貌不暇整理,天帝怜其独处,嫁与河西牵牛为妻,自此即废织紝之功,贪欢不归。帝怒,责归河东,一年一度相会。”此时的牛郎织女均为星宿天神,因贪欢不思劳作而受罚分离。
唐《灵怪录》中则描写了天上的织女因仰慕人间才子郭翰而主动下凡间会“情郎”;宋《鹊桥仙》展现的是牛郎织女郎情妾意: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清代的《银河曲》、《钧天乐》均将结局改为了“大团圆”……从神神恋转为人神恋,版本繁多,后来流传最广的牛郎偷衣不过其中一个。
而在陆昭昭的时代,因着平权运动与新思潮,牛郎偷衣的版本也被迭代,现在七夕流传最广的说法源自《新刻牛郎织女传》:织女为天帝之女,精于织纺且才华非凡,经月老撮合,奉天帝之命与精擅长农耕的牛郎结为夫妻。后来双方贪图男欢女爱被天帝强令分开,带着对彼此的思念,牛郎再次耕种,织女重新织布,经过勤劳耕织,天帝网开一面,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