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了点小雨,灰蒙蒙的,好像雨云要压下来。天不醒,脑袋就不醒。
一室沉寂。
温昭柔说:“皇上,臣妾想出去走走。"
原来在圣凝宫呆着,最难熬的不是让她做了什么。而是在种窒闷的气压下,好端端一个人都给逼疯。
她不是好动的人,也呆不住了。
刘洵没说话。一般他不搭理她,就是默许她的意思。
她打开门,一股雨声涌入房门里。其中忽夹杂了一声:"等等。"
刘洵向她抬了下眼睛,示意她走到桌前来。
她走来了,刘洵的左手就从抽屉里抽出一张信封,推到桌前:"顺便,把这拿给李庆喜,让他去找何翌。"
"何…何……"温昭柔没有听清。刘洵又慢慢说了一遍:"何翌。"
信封薄薄的一张,拿在手里却是沉甸甸的。
从进入圣凝宫,刘洵防她比防贼更厉害。她几乎不敢确定,这种东西是她能碰的吗?
她握着的手有些颤颤的。刘洵像是看到了,只说了句:"不能打开看。"
她如梦初醒,使劲点了点头。
雨水是淅淅沥沥,敲在砖上的,像针一样。
站在檐下,清冷的空气荡在胸膛里。她往回看了一眼。隔着半开的轩窗,屋内的刘洵仍是低头写字,一张冷板板的脸。
她看着看着,略微有些走神。直到听见不远处,有窸窣的哭声。
她顺着走过去。
"……李庆喜?"
"给贵妃娘娘安!"李庆喜竟跪下给她行个大安。抬眼,已经是满面泪痕。
"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温昭柔虚扶他一下,让他站起,忙问:"你快说说。"
李庆喜抹了把泪,大哭:"奴……奴才有个师傅,在宫外。他生了重病,可家里头没钱。这会,仙儿姑还在浣衣局等奴才拿钱给她,今日若不把钱送出去,那郎中就说要断药。可再有一个时辰宫门便彻底宵禁了。奴才在这困着又走不开,所以——"
温昭柔听得乱了:"你师傅?不是李尚源吗?他好好的。这仙儿姑又是谁呢?"
"李尚源不是奴才师傅,是奴才师傅到岁数出宫去了后,他为把奴才调到圣凝宫来当职,才让奴才管他叫师傅的!"李庆喜哭着摆手,"我那师傅才是我真正的师傅。仙儿姑是他进宫前生的女儿,后来仙儿姑的娘死了,他就进来当太监了。"
温昭柔听明白了。人命关天,也有些着急:"这下愁了……皇上,还要你快去昭华门给一个叫何翌的人送个东西……"
她说着,把信封递给李庆喜。
李庆喜接过来,这一委屈,又要哭——
温昭柔忙说:"罢了罢了,你快拿上银子去送钱罢。人命重要,你在这哭也不管事,赶快送钱去治病才是。"
李庆喜泪眼一迷瞪:"那,那皇上的东西呢。"
“我亲自去送,你可放心了。”温昭柔给他个安妥的眼神,“就当是你去送了,这的差你也能走开。快去吧。”
“娘,娘娘…”李庆喜抽抽嗒嗒的:"奴才真的……"
“闲的话别说了,你救人是正事。”温昭柔说,“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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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以北靠近前朝,中间隔一道广场,过了广场就是昭华门;以南靠近后宫,是归鹤门。出了归鹤门,就是出了后宫。
温昭柔往昭华门一走,一名侍卫拦住了她:"娘娘,再往前走便是大广场了。"
"小合,你下去罢。"
一个男声突然从后面传来。一人身着轻便盔甲,右腿上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