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回过头,目光落在四周敞亮的落地窗上。 等他离开的时候,客厅的窗帘全都降了下来,房门也被关上了。 …… 霍家古宅。 充满古典韵味的待客厅中,霍茂在同林文曜讲房间里摆的那几个古董花瓶,林嘉木与林夫人坐在对面,林夫人在见了霍斯铭本人后对这桩联姻比预想中的还要满意不少,她在夸耀霍斯铭的间隙又隐晦地提起了订婚的事。 林嘉木抿了口茶,“妈,最近不是公司的项目刚启动吗,起码等忙过这阵吧。” 林夫人笑了一下,“哪有你这么说的,公司的事总是忙不完的……”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不知道霍董是怎么想的?” 霍茂与林文曜的谈话声一顿,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聚焦在林嘉木和霍斯铭身上。 林嘉木扭头看了眼霍斯铭,就见对方一脸漠然的神色,只是双目出神地看向远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生怕别人提起联姻的事情这位爷一个不高兴直接当场摆烂,他当即“哐!”地搁下茶杯,“咳,我还没仔细参观过其他房间呢?能不能让霍先生带我看看?这事要不你们先聊吧。” 林夫人愣了一下,“你这孩子……” 霍茂摆摆手,“无妨,就让斯铭带他看看。” 闻言,霍斯铭面无表情地从座位上起身,和林嘉木一前一后地离开客厅。 一走出客厅, 霍斯铭便从烟盒中摸出一根烟,他叫来一侧侯着的仆人,和林嘉木说了声“随意”,便独自一人去了阳台。 阳台外的庭院种了两排茂密整齐的大树,栉比的树干紧密地挨着,让这里常年照不进阳光,总是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霍斯铭人生的前十八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他嫌那树令人感到沉闷、压抑,曾说不如让人砍了好些。 长辈怒斥他胡闹,那树是宅子初建时便有的,比霍家的历史还要悠久,还让风水大师看过,说动树就相当于动摇家之根基,不可砍,也不能移。 霍斯铭不理解,人是活的,树是死的,如何就动不得? 霍茂骂他不懂事,他是霍家的人便要学霍家的规矩,即便他以后当了家主,也不可违背祖训,这树几百年都这样过来了,怎么到了他这竟说砍就砍? 十八年来,霍斯铭只要走到阳台这里,一抬头,便会看到那两排压在人头顶上的大树。 直到他出国、彻底离开霍宅才摆脱了这常年不见阳光的庭院。 二次分化后,霍斯铭经常会做同一种梦,在梦里,他要么被困在医院白色的病房中,要么感觉自己变成了动物园中供人观赏的动物一样,被困在笼中,无论他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每次半夜惊醒都会伴随着心悸与腺体的刺疼,比彻夜未眠的疲惫感还强,他找医生看过,但并没有解决办法,这十年来他总是会一直做这种梦。 霍斯铭一直认为做梦的诱因是他的腺体后遗症。 二次分化的腺体像是一道枷锁将他整个人困在了这沉闷、压抑的囚笼中。 这次回国后,霍斯铭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少,最近这一个月他再也没有梦到过类似的内容,他想这应该是信息素的作用。 直到前几天, 他又久违地做了那个相同的梦,陆向天却告诉他,他的腺体基本已经痊愈了,二次分化带来的后遗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此刻, 霍斯铭抬头望向这座死气沉沉的古宅,那两排苍郁的古树依旧在夜色中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