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当日,巫山弟子都只能待在吊脚楼中不得外出,而白氏除次子白序晟外的四位子女紧跟在白长鸿身后,一步步登上巫山。
白长鸿负手踏过积雪,步伐不疾不徐,玄色流云袖袍被吹得鼓起,随寒风上下翻飞。白岭烟紧跟其后,默然打量着白长鸿的背影。
日光照在白长鸿略显老态的面庞上,更添了一抹苍凉。他神色自然,从头至尾也没有和白岭烟说一句话,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既然白长鸿没有多说什么,那白岭烟也不必多此一举地去多问他。吴六一大早便给自己传来密信,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现在自己只需等到蜀阳林氏的回信,便可拿上行囊直接离开巫山。
而这场试炼的结果如何,对她而言,已没有什么意义,她再也不必如往年那般,去争所谓魁首。
一想至此,白岭烟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寒风刮过耳侧也不觉得疼。
几人走到了山腰一处林间,那里早已候着四位弟子,他们各自拿着一个铃铛,站成一排恭恭敬敬地朝白长鸿施礼。
白长鸿转过身来,目光在每个人身上一一扫过:“你们都已知晓规则,我便不再多说了。总而言之,我不希望看见你们四人毫发无伤的回来。”
众人的面色皆沉了下来,照白长鸿的意思,是要白氏四人拼尽全力,死斗一番了。
“开始准备吧。”
他长袖一挥,四位弟子便赶紧走上前来,在白岭烟他们的手腕处系上铃铛,再分别将他们领到山上的不同地方。随着白长鸿吹响号角,高亢凌厉的号声登时振开林间的茫茫雾气,传到四人的耳中。
这是试炼正式开始的信号。
白岭烟找了一处适合赏景的树梢,安安心心躺了下来。她晃了晃手腕,银铃便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按照规则,最后收集齐所有铃铛的人,便是试炼的魁首。
往日白岭烟总是会主动地去找其他人,但现在她只想好好地休息一番。先前她一直紧绷着神经,为如何与白长鸿对峙而忧心忡忡,如今总算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安安静静地赏赏景、养养神。
可还没等她小憩多久,一阵急促的铃声便由远及近遥遥传来,好似催命的魔音,将白岭烟从半梦半醒间拉回现实。
她望向铃声响起的方向,只见白卿云正朝着自己赶来,她紧握着锋利的长剑,如猎人看见寻觅已久的猎物一般,眼中闪烁着狠戾的暗光。
白岭烟直起身子,坐在原处静静地等她来到跟前,白卿云刚要挥动长剑斩下白岭烟所在的那处树枝,剑光乍起时一个铃铛突兀地落在了自己跟前。
白卿云盯着地上的铃铛愣了愣,她抬头看去,白岭烟的手腕上已是空无一物。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卿云眉头一拧,怒气冲冲道。
“送你了。”白岭烟眨了眨眼,嘴角拎起一抹笑,“不必和姐姐客气。”
白卿云当即气得憋红了脸,说是送她,但这和施舍有何区别,简直是对自己明摆着的羞辱!
“我告诉你,少瞧不起人了!”
正当她欲要再度挥起长剑时,白岭烟却倏地开口道:“我记得规则里有一条是说,得了铃铛,就不能再攻击对方了。”
白岭烟目光慢慢落在剑锋上,忽然声线转冷:“我的好妹妹,你现在这是打算做什么呢?”
白卿云握剑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她咬牙瞪了白岭烟半晌,最后也只能将剑收起。
她垂下眼帘,陡然冷笑一声,忍不住讥讽道:“姐姐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难不成这次想排最末?”
“偶尔给你们垫垫底,想来也不错。”白岭烟撑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