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匪头的发问置若罔闻,她轻轻揉了揉被头绳勒得发疼的地方,乌黑的发丝如溪流般绕指而过。她抬眼睨向匪头,双眸好似结了冰的湖面,与方才那个唯唯诺诺的车夫简直是判若两人。
匪头看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占山为王,猎虎截货,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可今日不知为何,一股凉意顺着背脊直往上蹿,双腿是止不住地发抖。
眼见其他山匪都被绑好,白岭烟慢悠悠地把银刃挪开。匪头一见得了机会,大吼一声,立刻扬起大刀朝白岭烟砍去!
刀光一现,周围响起蜀阳弟子的惊呼声,白岭烟从容不迫地歪了下头,躲过一击后步伐微挪,双手如长蛇一般缠上匪头的粗臂,再借力一拧,只闻得清脆的骨断声和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接连响起,匪头已倒在地上,如涸辙之鱼一般痛苦地左右翻身,他死死握着自己的手臂,再没力气进攻。
赵晚晴和方弈柯一前一后从众弟子中钻出,急急忙忙地跑到白岭烟身边,他们二人看了一眼白岭烟,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匪头,不由松了一口气。
白岭烟皱了皱眉:“怎么,你们还怕我会被他伤了不成?”
赵晚晴道:“不是,我们是怕你下手太重了。毕竟我们还得把这伙山匪抓到宗主那儿去问罪呢。”
“既然已经抓到人了,就赶快启程回去吧。”白岭烟勾了勾唇角,转身上了马车。
车轮辘辘,马车顺着来时的方向往蜀阳而去。
蜀阳位于中原地带,本就是一繁华的都城。而蜀阳林氏就在城池的不远处,沿江河而建,以火法丹术为家业。因是几年前才建立的宗门,所以远远看去规模并不大,但从重重屋檐后升起的一股股炉烟可知,林氏的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
宗门前,一个身着黑底红边长袍,面容清秀端正的年轻男子似乎等待已久,他负手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远望,视线落空后又不安地长叹一声。
旁边侍立的仆从也跟着焦心,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杵在原地干着急。
直到车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男子愣了一瞬,面上的不安之色顿时一扫而空,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马车还未停稳,他就三两步迎了上去。
赵晚晴和方弈柯一左一右跳下车来,看见男子先是吃了一惊,而后恭敬地抱拳施礼:“宗主。”
被唤作宗主的男子点了点头:“此行还顺利吗?可有弟子受伤?”
“宗主放心,一切顺利,也没有弟子受伤。”
“那就好。”宗主林暮迟的眸色明显缓和了下来,目光越过二人,落在了朝他们徐徐走来的白岭烟身上。
“林宗主。”白岭烟淡声道。
林暮迟摆了摆手:“唉,早说过不必称我为宗主,实在是见外。”
白岭烟只是笑了笑,绕开话题:“来截货的山匪已经全部抓住了,宗主让人好好审审,说不定还能从他们口中套出别的信息。”
“好!”林暮迟重重地应了一声,望着白岭烟的眼中满是钦佩,“这群山匪盯准了我们宗门根基不稳,不知来抢过多少货!这次多亏了白小姐的计谋,才得以将之一网打尽。”
白岭烟摇了摇头:“这没什么,宗主太客气了。”
“此行实在是辛苦了,白小姐先去歇息吧,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白岭烟微微颔首,也不多言语,便提步离开了。
望着白岭烟逐渐远去的背影,林暮迟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自己都未曾察觉地轻轻叹了一声。
一旁的侍从见此,心中浮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他凑到林暮迟身边小声道:“宗主,咱们是不是快迎来宗主夫人了?”
林暮迟听此神色一怔,眸中闪过一丝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