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阅州将噬心蛊不见了的这件事暂且瞒了下来,毕竟眼下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那便是白岭烟所中的毒。
这几日白岭烟时常会口吐污血,好几次险些呕昏了过去。吊脚楼进进出出了许多名医,而她喝遍了几乎所有止血的方子,但都收效甚微。病症日益严重,血色从鲜红渐渐变得赤黑,身体也跟着越发消瘦。
其中一位大夫诊过脉后,沉着眉头道:“依老夫之见,姑娘所中的毒,很可能是一种西域奇毒,这种毒药老夫曾在京城见过。但至于解药,恐怕难寻。”
白岭烟听罢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忽然想起在岐州时,渡口脚夫曾跟她提及过的,那位衣着华贵,很可能来自京城富家的男子。
后来秦阅州不知从何处寻来了灵丹妙药,喝下去后虽短时间内腹中隐隐绞痛,但总算是把血止住了,身子也不想先前那般虚弱无力,反倒能下床来走上几步。
每日秦阅州都会亲自把药汤煎煮好,待凉了片刻后,再送到白岭烟面前,一点点用小勺喂服下去。整个过程不让任何人插手,就连白照雪和长岑也不清楚用的是何方何药。
白岭烟心中好奇,但她每次问秦阅州,都会被有意无意地敷衍过去。可越是有所遮掩,便越让人心生怀疑。
直到有一次,白岭烟伸手挡开了秦阅州递来的药汤,神色严肃地望向他:“这药,到底是用什么熬成的?”
秦阅州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滞,心知无法再瞒过去,默了片刻:“岭烟,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岐州时,你以身试蛊后发生了什么吗?”
这几日秦阅州慢慢改口,白岭烟也没有去计较。她细眉微蹙,不解他为何突然提及这事来。当时岐州蛊人作乱,而她为寻解药亲自吞下蝶蛊,在那之后她便没了记忆,只记得自己发了一场高烧。
说来也怪,这场高烧来得莫名其妙,在所有蛊人之中,唯独她中了招。且更奇怪的是,在这场高烧之后,她身上的蛊毒减轻了不少,本该因中蛊而忘却的记忆,也恢复了几成。
“我记得……我发了一场高烧。”
秦阅州微微颔首:“你因中了蝶蛊而神志逆乱,在我敲晕你之前,你咬伤了这里。”
秦阅州放下药碗,指了指自己的脖颈。
白岭烟愣了一瞬:“你是意思是……血?”
自古以来,确实有以血为药引的方子,但她从未听说过,血还有解毒的功效。
秦阅州顿了顿,继续解释:“我血液之中含有青玉蜈蚣的毒,以毒攻毒,自然能解蝶蛊。不过此法凶险,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么做。”
“莫非,你在药汤里面也加了毒血?”白岭烟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在喝药时,总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腥甜。
秦阅州敛目不答,算是默认了这个问题。眼中细不可察地掠过一丝歉疚之色,似乎是在为这太过铤而走险的治法而有所自责。毕竟毒血的用量稍有差池,恐怕便会使病证雪上加霜,但若是放任不管,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等等,你血液中为何会有青玉蜈蚣之毒?”白岭烟知道青玉蜈蚣是秦阅州的蛊虫,但她岂能想到,这蛊毒竟然入了蛊主的脏腑。
要知道,青玉蜈蚣乃是五毒之首,毒性最为霸道。如果秦阅州体内真的存在蜈蚣之毒,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秦阅州眸色一暗,声音沉了几分:“这就说来话长了……”
见他神色有异,白岭烟便止住了疑惑,不再多问。心中慢慢浮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此事,说不定与秦阅州摆脱噬心蛊的控制一事有所关联。
“灵丹妙药”的真相得解,自此之后,因为担心白岭烟身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