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所犹豫,秦阅州随即手下用力,顿时一道血痕出现在周松暝的脖子上。众人一惊,立马争先恐后地跑出正堂,四处传令。
趁此时机,秦阅州伸出手指在剑锋一划,随后将手指悬在周松暝受伤的位置,看着带有青玉蜈蚣之毒的血液一滴一滴渗入伤口,而周松暝意识浮浮沉沉,眼皮跟着慢慢耷拉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秦阅州将神志渐昏的周松暝放倒在地,又马不停蹄地到房柱前救下林暮迟,扶着奄奄一息的他到一旁慢慢休息。
“你是……?”林暮迟忍着痛开口问道,先前情况紧急,他只来得及给白岭烟送去求救信,但是怎么来了一位陌生男子?
秦阅州没有回答,蹲下身来撕碎衣布,缠在林暮迟的胸腹上,权当简单的包扎。
安静了片刻,秦阅州忽然问道:“巫山纳凉会时,你是不是单独约过岭烟去登山赏景?”
林暮迟愣了愣,迟疑地点了点头。心底不由冒出疑问,怎么此人知道此事?更重要的是,他和白岭烟又是什么关系?
秦阅州抬眸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包扎的手稍稍用力了一分。林暮迟吃痛地倒吸了口气,不知秦阅州是怕伤口失血太多想要缠得紧实一些,还是得到答案后有意为之,心中不免疑惑更甚。
正此时,白岭烟同其他几位巫山弟子赶到了正堂。
白岭烟匆匆扫了一眼堂内,快步走到林暮迟身边蹲下身来:“林宗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暮迟面色一沉,徐徐开口:“……正午时,周松暝突然带着众陇城弟子闯进了宗门,随后便不由分说开始残杀我门弟子。寡不敌众下,我只能一面阻挡着周松暝,一面让弟子躲藏在密室中,但还是有弟子……”
想起死去的弟子,林暮迟声音不由微微哽咽,他暗暗咬牙,手指蜷缩成拳,骨节被攥得发白。
人死不可复活,更何况是与林暮迟关系密切的蜀阳弟子。白岭烟眸光渐暗,她无法用轻飘飘的一句“没事”或者“节哀顺变”来聊表安慰,更不可能杀尽陇城弟子以报血仇。
她能做的,便是将真相从谜团之中剖出,还以无辜之人公道。
而这一切,都得等周松暝清醒后才能窥之一二。
过不了多久,周松暝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眼渐渐复归清明,他从地上爬坐起来,神色疑惑地看了一圈四周,喃喃问道:“这是何处?”
记忆之中,他明明身在陇城,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跑到一陌生地方来了?
而当视线触及林暮迟时,他登时震惊地瞪大了眼。
“林宗主,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是谁下的手?”
林暮迟嘴唇翕动两下,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心中恨意与疑惑交织。这种情况他从未见识过,但看周松暝的神情,也不像是装傻称愣的样子。
见无人回答自己,周松暝越觉奇怪,看了一眼手上沾满腥血的长鞭,神色不由一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周宗主,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白岭烟问道。
周松暝一愣,敛下眉来:“我只记得我在宗门设宴,宴上我喝醉了酒睡了过去,结果一觉醒来,不知怎的,就到了这儿。”
白岭烟面色越发沉凝:“在宴席上,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周松暝回忆了一番,摇了摇头,“只是一个小小的迎客宴罢了,哪会有什么怪人。”
“那周宗主所招待的宾客是?”
“是靖阳公主新纳的驸马。”周松暝顿了顿,“谢潮生。”
“谢潮生……?”
白岭烟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眸光越发地寒,如同覆着一层薄冰的剑锋,透出森冷的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