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芳看她神色,显然看不下那些书,将带画的话本递上前去。 公孙虞看那绘图妙趣横生,生出了一点兴趣。 那日雨极大,天色迷溹,席芳为她多点了两盏灯烛。 直到太傅府来了人,才知她是永安县主。 之后,这位小县主常来此处买书。 每一次都指名要带画的那种话本。 那本是席芳所绘,本不过两卷,只看公孙虞是真心喜欢,故在温书之余抽出空作画。 此后,公孙虞每隔几日会来一次,有时一坐就是一下午。 慢慢地,交谈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原来公孙虞患有哮症,既不能赏花,也怕风和雪,就连沙尘都会让她犯病。她自幼不曾爬过山,不曾见过海,哪怕自幼生于长安,却连长安八景也只看过一二。 她向往画里的那些风景,恐怕穷尽一生都再难见到。 不知从哪天开始,她不再出现。 席芳照旧温书、打杂,也会抽出空闲画话本,攒了厚厚的一沓。 直到春闱前再次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递来了一个“大成符”,说是在骊山庙中祈求的。 后来,他中了进士,得圣人青睐,被破格提为了太史令。 琼林宴后,他回到书肆,再也没有等她来过。 直到圣人赐婚,将她许配给了国子监忌酒裴瑄。 当日,席芳在那家书肆里重逢公孙虞,她的面色比之前还要憔悴,眼睛依旧澄澈:“许久没来,这里还有我喜欢的那种话本么?” 柳扶微听到此处,终于明白:“所以,公孙虞大婚时你送给她的画册,便是……” 席芳道:“嗯。” 他将那厚厚一沓话本送给了她,每一页都是他以“梦仙”所绘。只要她愿意,翻看之后即可入梦,可去往那些她去不了的地方。 司照道:“你不担心‘梦仙’折损了她的阳气?” 席芳道:“为她所作的每一幅图,我都亲自入画涤清浊气,本以为她不会有事……” 未曾料想,公孙虞为此一睡不醒,而他也因此入大狱。 司照:“后来呢?” 席芳道:“我当年自知罪孽深重,也曾想过极力挽救,终究未成。本该死于狱中,不知何故死而复生,得闻她死讯,欲为她吊唁,却看她人在棺中,虽无心跳,仍有一线脉息,便将她盗了出来。” 柳扶微“啊”了一声,本想问一句“为何无人提及”,再转念一想,于公孙家而言,被盗尸只说一旦传扬开只会引来更多流言蜚语,何况当时的席芳已是成了阎罗殿王都放水的“鬼面郎君”,自也不愿招惹。 席芳:“她魂魄残缺过重,欲保住她的身体,需得进她灵域护她心树不枯竭……世间唯郁教主可救,是以,我便入了袖罗教。” 橙心一直乖乖不插嘴,听到此处还是忍不住道:“我可以作证,芳叔说的都是真的,那时我娘为方便救公孙虞,还请她和我一起住在洞中陪我呢,只可惜她都不醒,不能陪我玩。” 柳扶微心道:难怪席芳对橙心颇为照顾。 “既然你就是执笔之人,难道就救不了她?” “我被关押后,梦仙笔不翼而飞。”席芳道:“后我在寻公孙小姐魂魄时,发现民间有人利用梦仙,将女子诱拐到书中肆意侵害,吸人精气。只阻一次,还会发生一次,纵然杀了那些参与者,没过多久,又会出现新的施暴者,幕后黑手始终隐于暗处。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