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魏王长史心头不由得拧了个疙瘩。 余盈盈却反唇相讥道:“原来长史也知道那是‘从前’啊,从前有多前?前十几年,我倒真是在王府栖身,可是再往前数一数,我仿佛也有父母祖上,并非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说到此处,她神情霎时间转为冷厉,森森嗤了一声:“至于余氏的家教,只剩下我一个人的余家,哪里还有什么家教可言?你也不必在这儿给你家主子脸上贴金,当日常氏之盛,他是如何舔常永年脚的,难道你不知道?!” 魏王长史侍从魏王多年,当然知道当年常氏侧妃与余氏王妃之间的龃龉,更知晓魏王夹在中间的进退两难。 因为理亏,所以语滞,又因为余盈盈此时表示的如此强势和咄咄逼人,所以他难免为之心生胆怯,忐忑不安。 再度开口的时候,魏王长史的语气便软了许多:“余姑娘,您……” 余盈盈却不看他,断喝一声“让开!”,便策马率先入了庆州城。 李峤紧随其后。 魏王长史被甩在路边,眼看着德州的骑兵队伍鱼贯入城,心下大急,匆忙往官署中去求见魏王,告知他对方来者不善。 彼时魏王已经接到下属传书,道是德州来使甚至于连前去拜见他的意思都没有,而是直接叫人带路,往客馆去歇息,至于庆州方面拟定的会面时间,更是被余盈盈一票否决。 再听闻长史所言,魏王心中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也忐忑的敲起了小鼓。 魏王现在的日子很难过,夹在陪都跟李长生中间,进退维谷。 北边倒是还有一个选择,可是叛军入京师之初,便将皇室长公主剜心祭旗——有这么个前提在,魏王怎么敢去投奔? 至于陪都…… 为着顺州,双方闹的太难看了,虽说魏王也知道,一旦自己去投,太上皇也好,天子也好,多半都会捏着鼻子给自己一条活路,可是从此以后的日子,只怕就不会很好过了。 将心比心,易地而处,他也不会太过善待太上皇跟天子的。 再则,他心里边隐隐的有种预感——陪都那边儿,只怕刚不过李长生。 与其先投陪都,之后再被李长生打败俘虏,还不如直接投李长生呢,何必让人赚二手价! 但李长生却让余盈盈来做这个和谈使节,他总不至于不知道自己跟余家的旧事吧? 一时之间,魏王心里犯起了难。 德州的来使进了庆州城,却迟迟不曾拜见魏王,一日两日便也罢了,时日一久,城中难免有风言风语流出,人心不定起来。 魏王面对着的是当初与密州刺史如出一辙的困局。 投降吧,好像有点不甘心,不投降呢,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胆大包天,直接把他捆了出去! 魏王的封建阶级软弱性注定了他无力久撑,他想投降,但是余盈盈的态度,却让他觉得,要想达成目标,只怕还要付出一点原定计划之外的东西…… 余盈盈耐着性子在客馆中住了五天,该吃吃该睡睡,毫无忧虑之态,更不担心因此搞砸了这趟差使。 李峤因此颇觉惊奇:“义姐难道不怕真的把魏王逼急了,他倒向陪都?” 余盈盈道:“他不会的。” 说到这里,她神色讥诮的笑了一下:“你别看他平时傻愣愣的,但是真正在权衡利弊的时候——他总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话音落地,便有人来通禀:“魏王亲自往客馆来与两位使节议事。” 余盈盈眼底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