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
她理解其中的含义，万有——她的继父，曾经对进入洞天的大妖们施以援手，以高超的妖医之术治好了那些妖怪的创伤，随后放任那些妖怪而去。这是万家世代继承的道，也是他们积攒的缘。一开始，郁梦也认为这是行善之举，直到她从一些妖怪口中得知，一些养好伤的妖怪，会出去作恶为乱。
报应不爽，恶业终消，万有曾经警戒过她：“你要做好被妖怪复仇的准备。”
这么多年，她逃到较为安全的城市，以为在关天、枢密署或学城的保护下，可以安心度过余生，但过往的阴影无法被陌生的土壤涂抹，所以她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就要做出决断。
郁梦朝鸟人喊：“吴老师，往我这边跑！我有办法！”
她一说完，就立刻摸出口袋中的雪菇朝不同的方向扔去，雪菇之所以昂贵，除开鲜美的滋味，并非因为它对人类有什么疗养的功效，而是它能帮助妖怪抑制妖气，在人类力量远胜过妖怪的时代，这成为了他们的本能和时代的风尚。
果不其然，异变之人嗅到了雪菇的味道，本来整合的群体此时朝不同的方向分散，月色皎洁如霜，吴老师找到了郁梦的位置，接过了郁梦递过来的雪菇。
“吴老师，你怎么还能保持清醒？”郁梦没忍住问。
“算帐算的。”吴老师说得很平和，郁梦没听懂是讽刺还是真诚。
“接下来怎么办？王总说，你的院子里还有些妖怪，我本以为……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了。”
吴老师的礼貌让郁梦有些不习惯，当下之急，还是逃命要紧，他们一路向院落的方向跑，期间，吴老师也食用了一根雪菇，妖气被暂时压抑下来，而身后的变异之人们似乎也有人暂且恢复了意识。
此时，一个黑色的身影掠过半空，引得郁梦和吴老师抬头一看，由于速度太快，郁梦的视力捕捉不到，但吴老师现在有了鸟类的视觉，因此连忙出声提醒：“那个人会飞！”
会飞？那肯定没有被雪菇吸引……糟了。
两人疾跑着，吴老师看样子久坐办公室，即便有妖气的加成，也无法太好控制身体的平衡，直接滑了一跤，跑在前面的郁梦被连带着一起摔倒，二人滚下了山坡，那个黑色的影子也在此时俯冲而下，对猎物展示出必胜的信念。
郁梦没来得及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就感觉双肩似乎被什么锐器戳破了，急促的疼奔涌而来，喉咙里一阵血腥，她感觉到身体变得很轻，很轻，如同在空中飞翔。
一睁眼——果然在空中飞翔，地面上的东西变得很小，对高度的恐惧让她忍不住大声叫起来，而这让变异成老鹰的人感到不安，竟然松开了利爪，郁梦就这样朝地面摔去——
“啊！”
风声从耳边掠过，天旋地转，她的脑海中开始走马灯，最后一个场景，她想起的是自己在城市里写的日记，上面最多提到的词语是——平庸。
想象中的死亡被人截断，海桐花的香气像是在拥抱她，她沉溺其中，熟悉的怀抱令她心安。
“伏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