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成套成套的防晒、晒后修复护肤品——再晒不黑的人也是会被晒破皮的。
就算是昨晚的庆功宴,庄桐画也是简单出席,裴允想,他好像从没见过她盛装打扮的模样,连在她参演的网剧中都没见过。
她今天穿了一套铅灰色的运动套装,外罩一件白色的防晒服,马尾随着身体的起伏左右摆动,汗珠沿着雪白后颈滑落,滴进灰色短袖,洇出更深的一圈印记。
记忆中,庄桐画从来都吃不胖,高中时他几乎一天一个小蛋糕的投喂,也没见她长一两肉。
但她也不过分瘦削,骨肉停匀,纤秾合度,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唇红齿白,像他幼时在橱窗中看过的洋娃娃,精致美丽,却毫无生机。
来了东沿村不过一周,她却瘦的厉害,脸上多年微消的婴儿肥都褪去不少,看得裴允心痛不已:惦记许久,他还没掐过呢,怎么就这样快没了。
可他看得出,虽然嘴上抱怨,庄桐画是真心享受着在这里的一切的。
她像一只终于挣破牢笼的金丝雀,离了无微不至的爱护照顾,反而在广阔天地焕发出别样的生机,更让人移不开眼。
但金丝雀离了人,确实会活得比较艰难。
睡了三个小时的庄桐画本就精神头不好,再被太阳一晒,防晒服一闷,更加头晕眼花。
这走多久都一个样的山路产生了催眠效果,眼前几乎有了重影,孩子们都向前方跑得没了影,她得尽快赶上去。
庄桐画拖着千斤重的脚步向前迈进,一个不留神,脚没完全抬起,重重撞在半凸起的石块上。
十指连心,脚尖传来的钻心疼痛让她陡然清醒,却也来不及改变自己快要用脸亲吻大地的结局。
身后,有人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手掌宽大而温热。
庄桐画惊讶回头看去,裴允一脸“我就知道”的运筹帷幄,万般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他纵容地笑着,说:“小心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