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炘继室生的女儿、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长房傅炜家的长女、她的堂姐——这两人论血缘关系远远比凌萝跟她的血缘来得更近,可是那时候傅瑶没有见过她们,对于当初那个没有回过京城的傅瑶而言,凌萝才是她的姐妹——即使是如今这个跟她们打过交道的傅瑶心里,也还是凌萝更亲近一些。
虽然要算起来,她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
后来因为凌家表舅调任的缘故举家去了松州,两州相距不远,傅瑶跟凌萝还是有往来,不管是凌萝来锦州还是傅瑶去松州,都是常有的事,所以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是不管是魏嬷嬷还是凌家,都没觉得奇怪。
何况八月里,恰好遇上凌萝的生辰,傅瑶去凌家,就更顺理成章了。
徐励在这边留下的笔墨之类的东西,傅瑶每次都及时清理掉,这次却有张笺子快到凌家时,傅瑶才发现。
傅瑶路上把魏嬷嬷支开,看了看上边的话——徐励警告她不要多管他跟程烨的事——徐励存在的痕迹本就不能留,又提到了程烨,就更应该销毁。
趁着魏嬷嬷在外边,车里就自己一人,傅瑶在车内将徐励留下的笺子烧掉,看着它们慢慢燃烧发黑变会,上面的字迹一点点消失不见,最后倒了茶水将其冲散,刚想将纸张燃烧的气味扇去,马车突然停下,傅瑶听到魏嬷嬷的声音在外边响起:“表小姐。”
被魏嬷嬷称为“表小姐”的,除了凌萝,不作他想。
之前他们有让人提前一些告诉凌家傅瑶要过去,只是没想到凌萝会亲自来接她。
傅瑶起身想要下去,车帘却被人掀开,来人探身进来:“阿瑶。”
她顿了顿,似乎闻到了车内烧过纸张的味道,眼神微动,然而装作没闻到一般,笑坐到傅瑶身边。
正是凌萝。
傅瑶记得自己过去跟凌萝亲厚,可是那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自她醒来之后,除了身边的仆从,她再也没见过任何一个亲人,因此此时见到凌萝,难免有几分陌生而惶恐:“本来突然上门就已经是叨扰了,怎么好劳驾表姐亲自来接我……”
“这才几月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客气,”凌萝笑,伸手揉她的脸:“放心吧,倒也不是特意来接你,我在家中委实是闷得慌,听说你来了,这才找到借口出来透个气。”
傅瑶愣了愣——对于凌萝还有其他亲人而言,的确只是过了几个月而已。
“如今母亲将我拘在家中,”凌萝语气微微抱怨:“你也不早点来救我。”
这些埋怨的话,正是因为十分亲近才能说出口,顺着这感觉,傅瑶回想起以前的事,那些生疏与距离渐渐淡去,一种莫名的委屈突然席卷而来,傅瑶抱着凌萝的手臂:“阿萝表姐。”
凌萝看了一眼傅瑶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灰烬,鼻子闻了闻车内的味道,以为自己上来之前傅瑶是在祭奠左柔,却也不点破,只是道:“好啦,我不怪你,不许哭鼻子。”
“嗯,”傅瑶点头,抱着凌萝的手臂不撒手:“阿萝表姐,好久不见。”本来不想哭,然而“好久不见”四个字说出来,傅瑶还是有些鼻子发酸。
凌萝点头:“是啊,上次京城有人来接你,你我分别之后……大概有三四个月没见到你了,对了,你什么时候从京城回来的?”
傅瑶将头靠在她肩膀上,轻轻摇头——她的亲人们啊,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不仅仅是分别数月而已,他们曾经分别数年,甚至曾经天人永隔。
上辈子傅瑶回到京城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凌萝——就连凌萝成亲时,她都没能亲自替凌萝道贺。
那时候左家已经被傅家打压贬谪,傅家不允许她跟外祖家的亲戚往来,她只是偶尔会听到有关于凌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