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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2 / 2)

次又一次。

此后东华并未放弃。前些年他无意争武林盟主,后来当上了,他想也好,许是能有更多机会寻一寻心中牵挂。只是无论是花还是人,这些年都毫无进展。待到第二次当选他便有些兴味索然,觉得纯属浪费时间。

司命说的是一桩旧事。

他俩也算是发小,从前学本事的时候总拿对方练手。司命剑术武技上头打不过东华,便每每在相面六壬之术上大放厥词,说东华属于先扬后抑的命格,别看起头风光,后面异军突起,坎坷波折不断,媳妇儿是甭指望了,在三十五岁上还有道不晓得过不过得去的坎。

东华是不怎么信命的,只因他除了想要弄清梦中所指,平素也无甚追求,但并不妨碍他听到这等煞风景的话迎头痛击,一路从十来岁痛击到了二十来岁。

不知是这小子确然有些天分,还是“拳脚”之下总归有些效用,如今司命在江湖上混出个“小天罡”的名号,可在他眼里依旧全是唬人的把戏。

东华另想起小时,有次老门主带他外出,曾遇到过一位穿得特别风流倜傥的游方郎中,一本正经替他把脉相看后,特别关照说:“这小娃儿别看现下身体康健,骨子里有隐疾,要多注意些心脉,否则恐不能久。”

他对那郎中感同身受的一脸忧色印象深刻,初初觉得是个好人。可从孩童一路长大,前头二十八年里他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打架比谁都狠,也未见丝毫征兆,便将这人亦归到江湖骗子之流中去,还大叹果然人不可貌相,原还说越不像真的越可能为真,如今连骗子的段位都高了不少。

年初,一干弟兄千里追踪臭名昭著的雪域双煞。两只老怪功法奇诡,又擅隐匿,两双勾爪锋利歹毒,互为御守,着实难搞。

几人分了三路包抄,不巧是东华这一路遭遇了双煞。三人在戾风呼啸的荒谷中游斗了几百回合,东华靠着内力雄浑、招式精妙又变招迅捷,乱了两老怪的节奏,便劣势为优势,这才制敌先机、一击制胜。

饶是如此,间中也被那白山老怪一掌怼在胸口。彼时诸事未定不觉什么,方从山上归来便感内力滞涩,气血翻涌,呕了好大一口血,生平第一次话未说完就昏了过去。

门中不乏医术精湛者,一番调养治好了伤,却落下个心悸的毛病,好一阵面色苍白、形容消瘦,教亲近的弟兄们看得难受。

司命虽此前一直毒舌咒他孤寡短命,真见他如此也成了锯嘴葫芦,十分乖觉地接过门内事务,不吵也不闹。有时与他说话都语重心长、小心翼翼:“我说东华,你可别当自己是毛头小伙了,人家在你这年纪儿子都一般高了,手脚快的说不准孙子都安排上了!咳,你也别管什么命啊运,瞧不瞧得上的,好歹娶个媳妇儿留个后!”

东华横他一眼:“说得好像你有似的!”

司命大言不惭:“我可没打算娶媳妇儿,一个人多自在!我是可怜你,你甭不信我的话,总有你信的一天!”

回答他的是一个脑锛儿。

东华自己没怎么当回事,有人主动分担杂务,他乐得清闲。

不过大病一场确然让他多想了一些,譬如:白驹过隙,沧海一粟,谁又能知明日与死亡哪个更早到来?以此而论,他属实没有再多时光浪费。

即便被玄天门上下围得生紧,他还是找到机会遁了。近来,梦中的那抹凤翎似乎又鲜艳了些。无论司命算得对不对,他都要再试一试。他有预感,这许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方向是心血来潮选的,连自己都说不上缘由,想来别人更无从判断。他想,随心所欲一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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