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剧本来拍,没有借位,没有假拍,没有技巧!
然后,用法语提醒厉承霖:“你要演出那种欲求不满,深深压抑的情绪,懂吗?就是你特别想要,但是又特别害怕她会不高兴,从而失去这个能和她在一起的身份。关于这个情绪的把握,你可以想一些类似情景,从你的经历中找一下。”
不用找,对此经验多如牛毛。他想。
雷诺只安排了一个机位,一镜到底拍完,方便他挑出其中的瑕疵给主角讲戏时用作素材。
剧组做好准备时,花枝雪已经酝酿完。
灯光调成暗沉的暖黄色。
雷诺标志性挥手,喊下action。
摄影机开始工作,现场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嘶嘶作响。
主角的动作被放大,再放大。
开场,她掀起被子一角,飞快滚进了床的里侧。
厉承霖发丝上带着一些还未干透的水痕,后她一步,缓缓掀开被子坐进去。
他凑到花枝雪面前,就着这不甚清透的光线,视线凝在她锁骨间那一小片肌肤上,看了好半天,隐忍地叹息说:“你可真白。”
这句话很难表达。
既要表现出男主对女主的渴望,这里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就是他对她的臣服和珍重的意味。
要表达出这个意味,那演员的表现就不能浮夸,一浮夸就会把人设往油腻的方向推。
得隐忍。
就好像忍了八百年终于见着人一样。
雷诺本来已经准备好出声让他亲下去,但在听到厉承霖第一句台词之后,眼神陡然变化,给摄影师打了个手势,机位缓缓推进。
他盯着监视器上的画面。
床上,两人四目相对的空间狭小而暧昧。
她的眼神纯净又深邃,像是被他这句陈述所传达的情动而感染,这样坦然地看着他,微微抬起脖子,发出无声的鼓励和邀请。
他突然俯下去,贴上她白皙的颈子。
现场安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出声来,唯一的收音话筒把唇舌发出的声音一一收录进设备。
被子起伏,里面的气息迅速变得浓烈。
花枝雪急急地念台词:“你……你轻点!我还要见人的!”
贴在她颈子上的唇离开片刻,吐出两个字:“晚了。”
然后飞快地贴回去,用牙轻啃。
女主角台词不对!
但雷诺没喊停,继续盯着监视器。
很快,被子鼓起,花枝雪惊呼:“你要死啦!”像是受了惊吓。
片刻后,厉承霖低声喘了喘:“我……去下厕所。”然后掀开被子一角,披上挂在床头的外套去了房间自带的洗手间。
这时拍摄依然没停。
花枝雪像是想了想,很快也掀开被子穿上外套,跟着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那扇门如原著中写的一样,是一片单薄的木板。
厕所是剧组临时隔出来的,狭小而昏暗。
花枝雪关上门,见他懒懒地靠在墙上呈一种放空的状态,外套随意堆叠在身上。
她直接向下看去。
大概这眼神实在直率地彻底,厉承霖窘迫地侧身挡住。
她诡谲一笑,再次回忆了一下室友贡献的各种小撇步,上前伸手一握。
“我来。”她低声说。
即便是无比生涩的手法,但眼前的景象,是厉承霖做梦也不敢想的情景。
雷诺满意地看着监听器,听着收音话筒收到的细碎响动和闷闷的哼声。
“cut!”他喊道。